「有這個證據,該能讓消滅柴祖國的野心了。」
「至少我父皇總該聽我這一回吧?」李希賢將密函小心收進胸懷裡,決定動身返京。「這些日子謝謝你,凌耀。」
「殿下言重……那只是我對……師父的承諾。」總算結束和朝廷的關係,今後凌耀就得以和蘭禧,一同過著平凡日子。只是鈴兒……該如何處置呢?
「真的不考慮跟我一起進京?」對於龍凌耀的才能,李希賢有著極高的評價,也不願輕易錯過。
「少爺!」管家無法顧及尚有客人在場,卻是跌跌撞撞衝進書房。「大事不好了!鈴歆小姐不見了!」
「什麼?」
閒言匆忙來到閣樓,凌耀只見房內完全沒有打鬥痕跡,也沒留下任何信箋,由此跡象來看,要說鈴歆是讓人擄走太不合理,可龍家戒備嚴密,他又派人守在閣樓外,鈴歆想要自己逃出去,也沒那麼容易呀?
或是……有誰幫了她?這麼一想,龍凌耀轉身就往蘭禧房內跑去。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彷彿……彷彿他將會失去他最重要的東西!
「蘭禧,蘭禧你回答我!」急忙推開她房門,一切空空蕩蕩。蘭禧不見了。
* * * *
「跟我來!」柴冠芳小心翼翼帶著蘭禧回到柴家別業,朝陽已升起。
街道上漸漸有人聲,而柴家也開始有了動靜。
從後門進了柴家,柴冠芳立刻扯下身上夜行服,藏在衣裙下。
帶著蘭禧四處繞了繞,避開了家中侍衛,來到中府。「從這裡開始,你得自己走。被我哥抓到,或是你能救出你家小姐,全憑你運氣。」
「柴姑娘……謝謝你。」蘭禧感激的望著她。
「不用謝,我只是……想替柴家多少積點陰德,可我終歸是柴家的人,怎麼說都是以保住柴家為優先。再見面,我不會留情,你……好自為之。」
柴冠芳不願與自己哥哥起衝突,將袖中匕首交給蘭禧後便迅速離開。
密函不在蘭禧手中?這陣子太子與龍家走的特別近,會否已經取得了密函?
柴冠芳雖不想再見到,那無情無義背棄她的李希賢,可為了讓柴家不至於被一門抄斬,她也只好想盡辦法攔截他,不管他手中掌握了什麼,她都要全部毀掉!
* * * *
照著柴冠芳指示走進中府長廊的蘭禧,只能依照長久待在龍家的印象,選擇她認為,會是柴公子所在的院落走去。
緊握手中的匕首,蘭禧知道,現在小姐的安危只能靠她。
奇怪的是,一路走來,怎麼中府的人全不見蹤影?像是讓人給撤離一樣?蘭禧才正覺得疑惑,只聽聞前頭房裡傳來爭吵聲。
她想也不想的便往前奔去,然而越接近,心跳越烈,在那其間,她竟聽到了小姐的聲音!小姐果然是讓柴冠梁綁來打算要脅龍家的。
拔出匕首,正準備上前與賊人拚命的安蘭禧,卻在聽到小姐接下來的吶喊時,停了動作。她小心謹慎的靠了過去,從門上窗格望進去……
心,有那麼片刻停止了跳動。就為她所看到的景象。
「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傷害任何人的!」
向來好脾氣的鈴歆,反常哭喊著,伸手捶打面前那扣住她雙肩,有些不知所措的偉岸男子,鈴歆長髮散亂,衣不蔽體的模樣,任何人都瞧的出來,她與眼前那光裸著上身的男子,關係親密非常。
蘭禧一時忘了呼吸。小姐怎麼可能和那邪惡的柴冠梁,是這樣的關係?
「不然你希望我怎麼做?如果拿不回密函,柴家就會被滿門抄斬,誅連九族!就為了我爹當年一時糊塗,我們就得付出這樣的代價嗎?過去我爹做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我只想保住現在的柴家啊!」
柴冠梁失去耐性。一再失利,他也顧不得初衷,只想早點解決一切獲得安寧。
「可說好借由假裝下毒一事,讓蘭禧脫離表哥的保護網、好讓你問話,問完話就沒事的——你明明就說那只是迷藥,會睡著而已,怎麼會變成西域來的奇毒?你明明就是想藉機用我的手,殺害屢次破壞你計劃的妹妹,還要趁隙毀掉龍家與蘭禧——」
猛力推開面前一再試圖安撫她的那雙手,龍鈴歆的心痛多於憤怒。
打從見面的第一眼起,這個帶領她知道龍家以外的世界、是多麼有趣驚險刺激的男人,讓她不由自主臣服。
他時而溫柔時而狂霸、時而真誠時而狡詐,多種面孔的他,竟然是個不擇手段、玩弄她真心的大騙子!
她恨他讓她變成了出賣親人、不知廉恥的女人,更恨自己為何識人不清,傻傻上當,為他傷害自己的好友與家人!
「你騙了我的人,騙了我的心,我不相信你,再不相信你!你該死!」
「那又如何?」眼見說服不了激動的她,柴冠梁也把心一橫,冷笑著告訴她殘忍的話。「哼,剛剛還不知道是誰求我幫她離開龍家,求我收留她的?你倒是大言不慚,難道說你做的一切全是被迫的嗎?那一夜,是你主動——」
「住口!不准你……侮辱我的心意……」摀住耳朵,龍鈴歆哭著倒退數步。「都是因為你——表哥已知情,你要我有何顏面留在那兒?就算表哥大量不追究,姨娘也不會放過我!還有蘭禧,你讓我永遠對不起她!」
蘭禧不敢相信,小姐怎麼可能不懂潔身自好,而委身這種混蛋?
對了,聽聞柴冠梁手腕高明,靠著俊美面容在京城迷倒一票女性,莫非是……用下流手段誘拐了小姐?但是,是在何時?怎麼她完全沒發現?
她這個侍女,居然沒盡到保護小姐的責任,是她的錯。
「我說要走就要走!你給我放手!我已經……沒有辦法……」鈴歆話到最後,不再是氣憤和不甘,卻是無力啜泣。「我不該……不該喜歡你……」
「我不許你走!」又怒又急地伸手拉住她,柴冠梁才發現,他的行為早超出自己所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