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藍色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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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席洛簡直無法相信。她被愚弄了?當她擁著他、吻著他.真心真意地表示不論貧窮與富貴,她都要和他結婚時,他……竟只是為了試采她的愛情真偽?!她那麼高興的想和他結婚,她那麼興奮的想生下他的孩子,她那麼努力的想和他一起組織家庭……他竟然欺騙了她!

  她這麼多天來的擔心和害怕都是多餘的,他從來沒有脫離他的世界,他只是紆尊降貴地「下來」玩弄她……

  殷柏睿擔心地輕喚著她:「洛洛!妳不要胡思亂想,根本不是——」

  「不,我什麼也沒想,我想的只是……血緣是斬不斷的嘛,即使你不願意,你離家出走,你窮途潦倒,你最後還是殷氏財團的繼承人。我想……為什麼不可以忍耐一時呢?做人要有遠見的,我是因為這樣才和你在一起,我只是做戲給你看!」她腳步踉蹌地後退,不要他碰觸她。

  「洛洛——」

  「不管你是騙我,還是如我所想的,總之你重回天子的寶座.而我盼到了我的鳳凰來當……你看,我這不就忍過來了嗎?我這不就等到了嗎?」她的眼睛充血,淚流滿面。天啊!他竟愚弄了她……

  「洛洛,我……」她絕望的眼神.她哭泣的表情令他心如刀割。

  「你?你想說什麼?你不是喜歡看小丑嗎?你不是喜歡把人當小丑嗎?」她的嘴唇抖顫地上揚,扯起一抹苦澀的自嘲。她是那麼認真,那麼真心真意在付出……

  「洛洛,別說這種話!我只是——」

  「你只是把我當玩具嘛,就像我懷有目的接近你一樣,你也認為把我當玩具很好玩。有什麼關係呢?反正大家都是玩玩的……」她咬住唇瓣,幾乎咬出血來,哭泣的臉慢慢沉肅下來,「玩夠了,散場!」

  她用力擦著淚,後退的身體只著牆,再也無路可退。

  「洛洛……」他想碰她的手,卻被她狠狠的推開。

  「我說了,戲該散場了!」她的視線讓淚水模糊了,眼眸卻奇異的炯亮,當手指上一道光芒冷冷的刺了眼,她立刻拔下那曾經是山盟海誓的象徵,如今卻狠狠地諷刺她的鑽戒,「我忘了,應該繳還『道具』。」她拉起他的手,把戒指重重的放到他手上。

  「洛洛!」他說過不允許她拿下手上的戒指,她忘了嗎?殷柏睿心痛地看著她,「洛洛,聽我解釋,沒有愚弄,我——」

  「我不想再聽你編造借口!」席洛大喊,躲進邯亞頵的懷裡,「表姊,趕他們走……」

  她也曾經迷惑過,她到底是愛上他的人還是他的錢,她曾經掙扎,曾經不安,這些困擾、愁緒以及自責他從來都不知道;認清自己愛的是他的人,她多欣慰、多高興,結果他卻捉弄她,深深傷害她的心……

  她就像小五一樣被人要著玩,她生氣,她也悲哀,因為愛他太深,更不能接受他這樣愚弄自己。

  邯亞頵摟住席洛顫動的肩膀,她的眼光冷銳而憤怒。「殷柏睿,你太過分了!洛洛把心都掏給你了,你竟還懷疑她!你瞎眼了嗎?」

  殷柏睿無法反駁,他的神情充滿懊悔和痛楚,癡癡地看著席洛。

  「亞頵,這是誤會,給老鷹一個解釋的機會。」閻皝見情勢不對,趕緊為好友說話。

  邯亞頵瞪住他,眼中射出危險而憤怒的光芒,「你早就知道了?你一直在看著洛洛被戲弄?你竟敢這麼做!」

  閻皝心中大叫不妙,他試圖解釋:「我已經說過這是一個誤會,請妳冷靜下來——」

  「出去!全部都滾出去!」邯亞頵放開不停啜泣的席洛,最先把閻皝給掃出門。

  「洛洛,妳知道我愛妳——」殷柏睿一接近她,席洛馬上轉身跑回房間,「洛洛!」

  「你站住!」邯亞頵擋住他,把他也推出門外,「從此以後不准你再踏進來!」

  於此同時,達到目的的老頭子不必邯亞頵「請」,已經自個兒走到門外。

  「亞頵——」閻皝揚起手中的野百合,還不放棄機會嘗試解釋。

  邯亞頵一點也不理會,當著他們的面,用力把門給關上。

  閻皝歎口氣,看著被門夾得身首異處的野百合,感覺自己就像這束花一樣無辜。

  「我說過,不應該玩這種遊戲。」現在就算老鷹再怎麼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殷柏睿憤恨的目光瞪向老頭子,一股遭到背叛的怒火在他胸臆狂燒。「我相信你!」

  老人無動於衷,僅是用直率的目光瞅著孫子,不疾不徐的直陳事實:「那丫頭也相信你,你又對她做了什麼?」他不過是說出實話罷了。

  殷柏睿無言以對。最錯的人是他,弄成這個局面能怪誰?深深的痛楚在他內心翻騰,然而對洛洛造成的傷害卻已經來不及彌補……他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得到她的原諒?

  她信任而深情的眼神,她滿足而甜美的笑容,她迷人的梨渦……席洛的一顰一笑浮現腦海,再一次撕扯著他的心。

  他轉身,無言的離開這層公寓。

  「Kelvin,你該收收心,回到自己的位置了,」老人永遠是那種命令的口氣,雖然他的長孫從來不吃這一套。

  殷柏睿緩緩回頭,深深的注視著老頭子,他幽闇的眼眸中,是莫大的痛楚和再無留戀的沉冷。

  「我不會再回去了。」他冷冷的丟下話。

  「你……你說什麼?」老人顯得錯愕。這是他完全沒有料到的結果。

  「你沒想到吧?在我心裡,洛洛是最重要的。」他緩緩的步下階梯。

  「你在跟我作對?」老人相當生氣,他緊緊的握住枴杖。

  「我記得,我從來就是這樣。」他知道老頭子一直以為他重視殷家的產業,絕不會棄之不顧。的確,從小他就是被這樣教導著,背負著一生下來就甩脫不開的責任;他從來沒有在這一點上做任何異議,只因為他也認為這是他責無旁貸的義務。但是現在老頭子有必要知道,他其實一點也不在乎旁人趨之若騖的龐大財富,對他而言,繼承只是一份「看守」的工作,沒有更特別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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