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藍色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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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沒有人——包括老頭子在內,可以拿一份「看門」的工作威脅到他的愛情;他不會失去洛洛!

  「殷柏睿!」只有在氣急敗壞之下,老人才會連名帶姓地叫喚他的孫子,通常他嚴厲的吼聲會嚇得被點名的人心驚膽戰,可惜在殷柏睿身上完全收不到效果。

  老人更加氣憤的拿起枴杖指著孫子遠去的背影怒吼:「我要和你斷絕關係,你……你休想繼承我一分一毫!」

  殷柏睿站住了。他終於回頭,同情的看了祖父一眼。

  「爺,你還是不明白。」他搖頭,丟給閻皝一個眼神後就離開了。

  這小子居然把老人家留給他「收拾」!閻皝在一個眼神的交換中被迫接下照料老人的責任,以免他氣死在路上。

  「這……這小子是什麼意思?!」老人的枴杖不停搖晃,憤怒的對閻皝問。居然說他不明白!他不明白什麼?

  「我想,老鷹的意思是說,他從來就不想要殷氏財團,所以他並不在乎您的威脅。」閻皝除了暫時得當「看護」之外,還同時兼任祖孫兩人的「翻譯」。

  看著老人家那張氣到發黑的臉,他在心中大歎,今天一定是他的黑煞日,不宜出門。

  * * * * * * *

  窗外的雨停了,陽光再度從雲朵中溜出來。雨後的天空斜斜地掛著一彎彩虹,那繽紛的色彩與公寓內淒愴窒人的景象形成極諷刺的對比。

  從房間出來後,席洛紅腫的眼眶不曾再流下一滴淚來。她站在那兒,看見邯亞頵對自己流露出同情的眼神,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想讓她寬心。

  「表姊,不要這樣看我,妳應該罵我罪有應得才對。也許是老天在懲罰我不知天高地厚。」

  不要妄想竄天!老人的話又闖入腦際,而她現在知道了,明白了,他是對的,她太……妄想。

  她玩不起有錢人的遊戲,卻硬是加入其中。

  「別說傻話了,妳只是想好好愛一個人,妳沒有錯。」邯亞頵陰鬱地探鎖眉頭。

  「可是我一開始的動機的確不單純,其實我也不應該怪他,他的憂慮並沒有多餘!」席洛自嘲,冷靜後的臉上不再有往日豐富的表情。

  「亂講!妳對他的感情連瞎子都感覺得出來,何況是明眼人,何況是他?!我真不明白他想些什麼,他怎麼會有如此荒唐的念頭和作法!太教人生氣了!」邯亞頵握著拳頭,恨不得痛打殷柏睿一頓,更懊悔自己剛才沒記得要打他一巴掌為席洛出氣。

  「說不定這只是借口,也許他根本不愛我,他不想天長地久,只是想和我談一段風花雪月的戀愛,所以……他從頭到尾不急著和我結婚。」難怪這樁婚事總是她在一旁乾著急。席洛一想起來就心灰意冷,就感到絕望。

  經過這一天,她已經沒有任何被愛的自信了。殷柏睿愛她嗎?還是像一般的公子哥兒一樣,只是在玩一場戀愛遊戲?聽說富家子弟個個如此,少有例外,也許她應該認清事實,而不是盲目的相信自己是例外,是個幸運兒,如果能看得破,應該比較不會痛苦吧?

  「洛洛,殷柏睿不是這種人,雖然我不想為他說話,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很愛妳。他不急著和妳結婚,也許有他的原因吧,妳別想得太悲觀。」邯亞頵不是安慰她,僅是站在旁觀者的立場說句公道話。

  席洛不知道能相信什麼。今天的她心灰意冷、失望透頂,她無法思考,無法想得太多。

  「表姊,我真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她的眼中再度湧現濕氣,聲音也哽咽起來。

  邯亞頵想起了閻皝在這場騙局中扮演的角色。他明明知道洛洛是她的表妹,殷柏睿打算設計洛洛,他居然不吭一聲!一想到這裡她就怒不可遏,枉費她……

  「洛洛,我們出去走走。」她柔聲對表妹說話,心裡已有了計畫。

  要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負的!

  第九章

  「你這下把我給害慘了。」待在殷柏睿住的飯店套房中,閻皝不斷地哀聲歎氣,「我好不容易讓她肯看我一眼,肯跟我說話了,現在被你拖下水,什麼都泡湯了。」

  殷柏睿神色陰鬱地坐在窗台邊,手裡的酒瓶已經空了一半,他完全沒有聽進閻皝的抱怨,獨自沉浸在醉鄉里。現在的他只能用一句話形容——醉鄉路穩宜頻到,此外不堪行。

  「早知道,我真不應該開口幫你說話,現在法國白跑了,這些日子的努力白費了,又得重新來過。」閻皝的手裡一樣是酒,不過比起殷柏睿的狂飲,他算是沾唇而已。

  看好友始終不發一語,閻皝終於從沙發裡爬起來望著他。「算了,事情都發生了,你也別這麼沮喪,等洛洛氣消了,肯聽你解釋,一定會原諒你的。她那麼愛你,不會忍心讓你難過太久的。」

  而他就不一樣了。他的「愛情」才剛冒出一丁點嫩芽來,就被颱風尾掃到,死得冤枉別說,還死得悲慘,死得莫名其妙!

  「洛洛剛懷孕,我卻讓她如此傷心……」殷柏睿半醉的眼中清楚地映著憂鬱。他擔心洛洛會哭壞了,想到她淚落個不停的模樣,他就心如刀割。

  「對啊,說起來你真混帳,難怪洛洛生氣了。」閻皝心不在焉地附和著,隨意一瞥又看見他拿起酒瓶往嘴裡倒,灌酒像灌開水一樣。「喂,別喝了,醉死了明天怎麼向洛洛解釋啊?你要讓洛洛多傷心一天嗎?」

  洛洛……對,明天得去找洛洛!他不能再喝了。殷柏睿終於把酒瓶擱下。

  洛洛……肯原諒他嗎?

  * * * * * * *

  有別於前幾日的陰雨綿綿,今日的太陽毒辣,熱不可擋。

  「奇怪,按了半天門鈐都沒人出來。」即使是生氣不想開門,依亞頵的個性,也該被鈐聲吵得出來吼人了。閻皝依然是拿一束野百合擱在肩上,一隻手按著門鈐不放,臉色隨著時間的延長愈來愈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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