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放假、過節的時候,我回家看你。」唐若可微笑的接口。
唐立德回以一個大大的笑容。「太好了!」
父女倆真正敞開心的接納彼此。
唐若可終於離開床了,唐立德一行人正要離開牧場,她和鄭湘奇在屋前送行,鄭威奇則仍然不見人影。
唐立德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若可,有空你真的會回家看我吧?」
她輕輕的擁了擁父親,保證的一笑。「我會,而且很快。」
唐立德驕傲的看著自己漂亮的女兒,關切的叮嚀:「你千萬要小心的照顧自己,無論任何事,只要給我一通電話,我會立刻趕到你身邊。」他真的越來越像個好父親,若可感動得猛點頭。唐立德繼而客氣的和鄭湘奇致意後,終於依依不捨的離開牧場,離開女兒。看著他們的車子漸行漸遠,終於消失,鄭湘奇轉向若可。
「你和你爸爸之間的關係似乎改善了許多。」
她欣慰的點頭。「以前我誤會了一些事。」
「我替你高興。」
「我也是,這對我意義非凡。」
「我曾經看到你爸有好幾次急著向威奇解釋他那天對你的不實指控。」
「我知道。」她神情黯然。「不過那並沒有任何差別,他已經躲了我好幾天,我忍不住在想,如果那天我死在山崖下,不曉得他會不會施捨給我幾滴眼淚。」
「威奇不是在躲你.他已經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他突出驚人之語。
「什麼?」唐若可驚訝,焦急得秀眉緊蹙。「他怎麼了?感冒發燒?或者是他的腿……」
「他的腿傷舊疾復發,因為救我們而拉傷了肌腱。」鄭湘奇—臉愧疚,實在後悔因自己的意氣用事,而害苦了威奇和若可。
她一直因為威奇不再來看她而滿心哀怨,卻沒想到他正躺在床上受苦。「我要去看他。」
「若可。」鄭湘奇一臉凝重的攔住她。「為什麼不就這麼結束?」
她完全明白他話中的含意,湘奇是好心的警告她別再越陷越探,否則只怕將來受的傷害會更大,但她的心根本不聽指揮。
「我愛他。」唐若可勇敢的坦白。
鄭湘奇無奈的輕歎。「我知道,所以我才擔心。威奇已經不相信人世間存有真誠摯愛,想要他回報你的感情並非易事,他的固執更是無人能及,教我忍不住想勸你放棄,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不希望看你受傷害。」
「謝謝你,湘奇。」她心中有著更深切的無奈。「他可以不愛我,但我不可能不關心他。」
她輕扣威奇的房門,忐忑不安的揣度他會給她什麼樣的臉色。
「進來!」
聽他的口氣,顯然情緒欠佳,唐若可硬著頭皮推門而入,卻發現他的臉色比她想像的更為難看。
鄭威奇躺在床上,毯子差在腰間,裸露出兩條結實的長腿,一腳的膝蓋處有著明顯的紅腫。
「你來這幹嘛?」他問得極不友善,低下頭,用力翻動手中的報紙,好像那幾張報紙跟他有仇似的。
可憐的男人!
「我想你也許需要什麼。」她柔聲道。
「我什麼都不需要。」他拒絕得乾脆、徹底。
「想不想喝杯果汁?」她耐著性子問.
「不想.」他固執得可以。
她不肯輕易放棄。「要不要我替你按摩腳?」
鄭威奇突兀的丟開報紙,冷冷的瞪著她,自齒縫中擠出話來:「你到底想幹嘛?」
唐若可避重就輕的說出部分事實:「你是因為救我而舊疾復發,我不可能不聞不問,否則良心難安。」
他像是在觀察研究用的白老鼠般的仔細審視著她,以充滿嘲諷的語調問道:「那天,你說愛我,也只是感激我救命之恩的方式?」
如果他想要,他總有在轉瞬間激怒她的本事,他總有辦法誤解、扭曲她的話。
「那天,你認為我之所以說那句可笑的『傻話』,是受驚後一種情緒反應?現在你說那是我表達感激的方式?」她已經失去了耐性:「我不在乎你究竟怎麼想,只希望你忘了它,好嗎?」
他霸道的堅持:「可是你確實說過。」
「那時候我瘋了,行嗎?」
他張口,似乎想反駁,但最後只是故作漫不在乎的聳聳肩。「也好,我們都應該忘掉那句蠢話。」
蠢話!鄭威奇真是天底下最冷酷無情的男人!
她不顧自尊的開口說愛他,他竟全然不當一回事,若可真想拿把鐵槌敲碎他一臉的漠然。
「你爸和小珊離開了嗎?」
「剛走。
他以懷疑的眼光瞅著她。「你為什麼不跟你爸回家去,舒舒服服的當你的千金小姐?」
「我有個相當不錯的工作,我賺的錢足夠供養自己,這樣不是很好嗎?」翻騰的情緒隱藏在平靜的面具下。
「很少有錢人家的子女肯獨立靠自己。」他眼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絲讚佩之色。「你相當特別。」
希望在她心中萌芽,若可試探的問道:「你是在告訴我,終於相信我不是一個任性、奢侈,一心想釣金龜的壞女人?」
鄭威奇強迫自己迴避她晶亮的瞳眸。
她不放鬆的追問;「為什麼不回答我?」
「我對你的感覺重要嗎?」他仍然不肯正視她。
「重要。」她毫不猶豫的回答.
他依舊逃避。「你走吧,我想休息。」
唐若可不理會他下的逐客令,決意要將心中滿腹委屈一吐為快。「我想你心裡並不真的相信我爸指控我的那些話,只是利用它來做撤退的藉口,就像你以前硬指我和湘奇之間有特殊的感情,它們都是你用來抗拒我的『利器』。」
她從他根本來不及掩飾的神情中看出了答案,進—步逼他:「你自詡自己從不逃避,為什麼沒有勇氣承認。」
「或許你說得都對。」他放棄偽假,一臉凝重的面對她。「若可,我認識你不到一個月,我並不真的瞭解你,只能憑直覺。」
唐若可深情的凝視著他。「你的直覺否定我嗎?」
他欲言又止。「我不知道,我的直覺害過我一次,之後,我不再信任自己的直覺,也不再信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