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主伸出手握在門把上,轉動。沒想到出乎意料的,它竟被轉開了。
范冬陽微詫,而這意外的驚喜他並不打算錯過。
他微微一笑,輕輕打開了門,再在身後關上。他看著在一片熱氣氤氳中,她正一絲不掛地站在蓮蓬頭下衝水,渾然不知浴室已被入侵仍在愉快地一邊衝著身上的泡沫、一邊哼著不成調的曲子。
男人都是狼,別忘了!
一會兒身後,由浴室傳出來了女人的驚聲尖叫和男人的邪氣笑聲。不過,又再一會兒後,裡面的聲音已經演變成了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和喘息……
一室春光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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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一陣持續不停的聲響,終於將她自倦累的睡夢中叫醒。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郭晏秋坐起來就要找聲響的來源。不過她才一坐起來,身上的被子滑落,她先是感到微微涼意,才低頭看了自己一下,然後,一身赤裸未著衣的自己馬上讓她微呆,再很快回想起發生的事。
鈴聲還在持續,而她也總算清醒了。
轉頭看向床的另一邊——沒人!
范冬陽人呢?
趕緊用被單掩住自己,她低頭看了一眼凌亂的床,想到昨晚被那傢伙從浴室再到床上吃干抹淨的畫面,她的臉立刻熱辣辣地紅起來。
不過耳邊一直不間斷的噪音沒讓她有心思再想下去。
眼睛搜尋到聲音傳來的方向,她也終於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叫了——放在床頭櫃上的飯店房間電話。
她伸手接了起來。
「哈囉?」如果是飯店的moring call也未免太鍥而不捨了。
「妳沒把我的警告放在眼裡!」話筒那頭,傳來的是既陌生又熟悉的冰冷女聲。
郭晏秋一怔。「什麼?妳是……」突然記起來了。「是妳!」她叫出聲。
「哼!看來妳還沒忘記。不過妳受的教訓好像還不夠讓妳印象深刻!」
難道她之前在公寓前受到三個流氓的攻擊,就是這女人……
「妳到底是誰?」她想到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妳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頭皮不由得發麻。不會吧?這裡是紐約!這人竟然能追打電話到這裡來?難不成……她一直被這個瘋女人跟蹤?
「如果妳想要范冬陽還活得好好的,就到隔壁1180號房來!」只留下令人心驚膽跳的兩句話立即切斷電話。
郭晏秋臉色一白。
冬陽?!
一醒來他就不見蹤影,再加上那女人的恐嚇,她當下有了恐怖的聯想——
他被綁架了!
心慌意亂的,她馬上用最快的速度跳下床、套上衣服,接著就往門外跑。
他怎麼會出事?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離開房間的?又是怎麼出事的?那女人是不是說要他的命?……
不過……她總該帶點什麼防身好吧?說不定她得跟一幫歹徒火並才能救回他。
郭晏秋在衝出門前,突然又折返回來,抓起她的行李立刻在裡面一陣急翻找。一下子,她找到了一柄瑞士刀放進了口袋。
她繼續跑出房門。就在隔壁,她發現了1180的門房號碼牌。
緊張地深呼吸一口,她再努力維持鎮定地敲了敲門。
一會兒之後,門裡卻沒人應聲、也沒一點動靜。
她等了一下,再敲。
還是沒一點聲響傳出來。
郭晏秋想了想,決定自己開門試試。
她伸手,推了推看似緊閉的厚實房門,沒想到,門卻被她一推就開。她呆了一下,可是她立刻回過神,小心謹慎地把門慢慢推大。在門外,她就將房內的佈置擺設看得一覽無遺,不過她好像沒發現裡面有人……
難道她被耍了?
在門外觀察了一下,她還是決定進去看看再說。
將瑞士刀握在手心,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踏進房裡。不過,就在她忽然有所警覺地轉過身時,她已經感到她的後腦勺被重重撞擊了一下——
郭晏秋被這意外的偷襲擊倒在地,劇痛立刻漫散開,可她掙扎著保持意識的清醒。憑著多年被訓練出來的耐力與身手,她忍著痛立刻敏捷地從地上翻身坐起,這時,她剛好閃過往她身上砸來的酒瓶。
她也看見向她發動襲擊的人了——
Anne!
她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瞪著Anne那充滿瘋狂恨意的扭曲臉孔。一時之間,她失神地忘了去抵擋Anne不死心要再對她猛烈的敲擊……
突然這時,由門外傳來了一聲怒喝。
似曾相識的聲音,卻不是她聽得懂的語言。不過,讓她的心神又凝回,再次察覺到自己的處境。
她看到原本就要砸上她的沉重酒瓶連同Anne被人推開,接著她被緊緊地環抱住。
「秋!妳沒事吧?妳哪裡受傷了?妳可以看著我說話嗎?」范冬陽焦急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接著她的臉被捧起——她看到了他那張緊張慍怒、在她面前的臉龐。
他……他沒有被綁?
嗯,不對!Anne不可能綁架他……
郭晏秋眨眨眼,頭痛得更劇烈了。她蹙緊眉頭,視線卻被他身後的狀況轉移過去。
是范大姊!她正抱著大哭大鬧的Anne不停地對她低聲說話。
范大姊、Anne不是回去了?她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Anne她……
她被搞迷糊了。
范冬陽忽然悶吼一聲。他低頭瞪著他手上染著的血跡,很快地,他找到了她後腦勺正血流不止的傷口。
「該死!妳受傷了!」他的脾氣終於跨越忍耐的臨界點,向那還沒被安撫下來的罪魁禍首投去冷酷嚴厲的怒芒,他同時爭取時間地一把將晏秋整個抱起。「看好她等我回來!我先送晏秋去醫院!」丟下這兩句話,他馬上急快大步地奔出門外。
至於郭晏秋,就在他抱著她往外面跑時,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起來。
「……冬陽……Anne竟然是……那個人……怎麼會……怎麼會……」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呢喃著什麼,不過到最後,她清楚她完全被拋進了一團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