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生生世世唯一在乎的,他可以笑傲天下,唯獨放不下她。
而他老爸以及所有企業大佬更是唯利是圖,他人的死活與他們何干?但於企業有利,就會有所不同。
「即使是這樣,我還是要謝謝你。」他的說法雖功利,但是比起那些只會作秀並未有實際行動的人好太多了。
記得在兒時,她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但一次又一次的受傷,再不學聰明就是自己愚蠢。於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挫敗中,她學會看人臉色,即使明白很多高官、明星、企業老闆百忙之中來到育幼院,只是想在媒體面前作秀罷了!
但院童還是得配合拍攝笑給電視前的人看,這是現實啊,現實環境逼迫他們的心智快速成熟,明明都還是個需要大人疼愛的小孩子,明明還享有任性撒嬌的特權,卻已經有一雙歷盡滄桑的眼啊!
怨誰?只有認命,誰都不能怨的。
「既然你這麼誠心想要感謝,那麼……」段如風指指自己的臉頰笑道:「我認為給個吻比較實際喔!」
「吻?!呵呵……」她笑了,然後很不客氣的推開他的臉龐罵道:「你發神經啊!」
喲,要知道他的臉啊,可不是一般人能親得的耶!他主動給親她竟看都不看一眼,真令人傷心啊!「親一下會怎麼樣啊?小氣!」
嘴裡說著斥責的話,但他的心裡因為她剛剛小小推了
一把而開心不已,她的動作代表已對他懈下重重的心防,不枉他的苦心啊,超感動的。
「哪有!」她不理會他的抗議,意外發現酷帥的他竟也有小孩心性的一面。
「沐雨,你在做什麼工作?」他轉移話題。
「嗯,我的工作可以說是現代紅娘吧。」是夜色或者是他的關係呢?今夜的她話特別的多。
「現代紅娘?」他疑惑。
梁沐雨微微一笑,簡單解釋道:「我的公司『喜相逢』是專門招徠到了適婚年齡卻沒對象的男女,我的工作是負責將會員配對,在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充當媒人,而往後他們的交往意願如何,全靠他們自由選擇。」
「嗯。」他點頭,「很有意義。」
她明明是一個冷情的人,為什麼選擇這種需要投注熱情的工作?矛盾,但更突顯她性格的特別。
也或者人性如此,常常投注熱情的點不盡相同,且有顯性與隱性之分,所以比較隱性的人吃虧在常被誤會對人冷了點、漠不關心了點。
她搖搖頭,「見仁見智吧。」
「怎麼說呢!」靜靜望著她,段如風鼓勵她多說。
「現代紅娘是要收費的,入會的會員素質參差不齊,有時候經過各方的評估,你明知道這對男女不相稱,但會員不足,你還是得昧著良心去配對收費,滿沮喪的。」唉唉唉!公司策略如此,黑心錢嘛照收。
「既然工作令你如此的不愉快,那就別做了。」
「別做?那怎麼可能?我要生活,我……」要寄錢給育幼院的話差點脫口說出,「我……我又不是你,我不工作要餓死的。」
她清楚自己沒有可以任性的本錢,很認命的。
他明白的,他怎麼可能不明白呢?她說的每一個字他都相當清楚,所以——「我養你。」他是很認真的,但前提是要她願意。
只是,事情要是都如他所言般的簡單,他會很感激的。
這種話他怎麼能如此輕易的就說出口了呢?
「你……你……」梁沐雨冷冷的瞪著他看,但他認真的情反倒令她迷惑起來,「你在開玩笑的吧?老實說,我很不喜歡這種玩笑。」
少瞧不起人了!她又不是他的誰,沒道理讓人養。
況且搞不好他說養她的意思是要她當個情婦,她有手有腳能賺錢,幹嘛要這麼作踐自己的身體啊?
他如果當她是這麼隨便的女人,那就錯了!
她什麼都沒有,就只有一身的傲骨。
「啊,好可惜。」段如風一臉惋惜,然後拍拍她的肩頭笑道:「你喲,可別太逞強哆!」
他敢打賭,她一定沒有在別人面前哭過。
「誰……誰說我在逞強了?」什麼跟什麼?這人為什麼老愛莫名其妙的下定論?許是輕易被他看穿長久的偽裝,她變得如刺蝟般,尖聲反擊道:「你以為你是誰?你根本不瞭解我,你憑什麼我在逞強?!」
可惡的人、討厭的人!
「是嗎?」他聳聳肩,不置可否,「有點晚了,我們回去吧。」
今夜的試探點到為止,往後日子長著呢!嘿……這是說在沒有意外的情況之下。依他的推測,父親應該很快就會找到他,所以他得再加把勁才行。畢竟他能掌控所有的事,唯獨她,沒十成的把握。
說不贏就打算落跑?膽小的人!梁冰雨雖不服氣,但礙於他是育幼院的恩人,還是別明著扯破臉得好。
「來。」段如風展開雙臂,打算助她由高處往下跳。
但她在賭氣,無視於他的存在,便逕自從另一邊跳下,悶不吭聲的往停放車子的地方走去。
哼,惡劣的男人!自以為是的男人!太令人討厭!
「沐雨、沐雨、沐雨……」他語帶笑意地捉弄她,並追隨她。
這麼晚還鬼叫鬼叫的,很丟臉耶!
「幹嘛!」沒想到他就緊跟在她的身後,而他們所站的位置正好有一段落差,她氣憤的旋身,差一點點就吻上他的唇。
他的氣息瞬間充滿她的鼻問。啊!很不懂得怎麼處理這種突發狀況,她整個人呆住,而他整張好看的俊臉強迫性的佔滿她的雙眼。
不避不閃,大膽欣賞她的羞赧,他咧嘴一笑,「等等我呀……」
抑住吻她的衝動,段如風的指腹溫柔的劃過她掐得出水的唇瓣。她杏眼圓瞠,心臟提得老高,懊惱他總有輕易奪去她呼吸的能力。
他輕笑著,然後捨棄對她唇瓣的依戀,緩緩的牽住她的手。
「我們走吧。」真是愉快的夜晚。
梁沐雨愣楞的、呆呆的,像個無魂的木頭人跟著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