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討你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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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秦天淨看見了照片裡的女人,剪裁合身的白衣長裙襯托著她苗條的身材,她活生生地站在殷慕儒的房子裡,秦天淨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她從來沒有想到殷慕儒的過去並沒有過去,它到現在還不斷地在延續著。

  「你一定是阿淨!」艾萱微微一笑,先打破了寂靜。

  「你……你……」秦天淨叫不出她的名字,她被她美麗的臉龐震懾住。她是一個優雅美麗的女人,如雲的秀髮綰起,立定在咫尺的眼前,竟然有種遙不可及的距離。

  「我叫艾萱,慕儒曾跟我提到你,可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麼的年輕!」她的語氣透露著出乎意料的訝異。

  「你怎麼會在這裡?」秦天淨問。

  「哦——我在這沒有什麼朋友,連親戚也找不到一個,只有來投靠他,他不得不收留我啊——」艾萱攤開手,自我解嘲地說。

  「喔——」秦天淨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這老房子真是老舊,不是嗎?」

  「你真該看看颱風後的樣子。」秦天淨不以為然地呢喃著。

  「你說什麼?」

  「沒什麼!」

  「阿淨,你幾歲了?」

  「我……我快要十九歲了。」秦天淨無力地回答。她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成熟的美感,天淨不禁覺得自己望塵莫及,她有自信自己的外表並不輸她,可是她的年齡竟是她最大的致命傷。

  「你好可愛、好漂亮——昨夜幕儒和我談起你,他不斷地稱讚你,他說你和他共事,是他見過最用心、最得力的助手。」她緩慢溫柔的語調彷彿有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秦天淨抬起頭。「助手?」這是殷慕儒對她的形容,好一個助手而已!一股傲氣不由得讓她伸直了背脊。

  「我不只是他的助手,我是他的女朋友!」她大聲地說。

  艾萱聽後,不禁莞爾,她走近秦天淨,親切地攬住她的手臂,將她帶到沙發前,反客為主地引領她坐下。「我知道,慕儒也對我說過——」

  秦天淨等不及地打斷了她的話。「太好了!殷大哥對你說了。」那麼你應該要知難而退了吧!秦天淨心裡得意地想著。

  「我們兩個人昨天談了一整夜,你們的情形我都很清楚,慕儒還是這種個性,凡事都要講道理、說原則。你為他所做的,他都好像當成一種需要遵循的責任和原則——這種感情你不覺得有壓力?」

  「什麼壓力?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秦天淨沒有辦法理解這種複雜的解析,在她的字典裡,只有夠或不夠的感情而已—— 

  艾萱避開了秦天淨的問題。「阿淨,我可以這麼叫你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為什麼慕儒會喜歡你了,你清新得像朵晨露初透的雛菊,讓人忍不住想要掬一口清香,他一定抗拒不了這種吸引力,連我都忍不住喜歡你了。」

  秦天淨聽到了艾萱詩意般的讚美,漸漸放下了防禦之心,她溫和的口吻,反而讓天淨不自在。

  「真的,現在我也知道了,為什麼殷大哥會這麼在乎你,你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難怪——」天淨由衷地說。

  艾萱微微牽起嘴角,心裡不斷揣摩著要說的話。

  「阿淨,我才羨慕你的世界。我知道你有顯赫的家世,你還這麼的年輕,而慕儒是個值得托付的男人,將來如果慕儒選擇你,你們一定會幸福的,千萬不要像我這樣——輕易地就讓幸福從手中溜走。」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眼神中充滿著懊悔。

  秦天淨忍不住地問:「為什麼?你為什麼會離開他呢?」

  「阿淨,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傻事。我是晚他一期博士班的同學。當時,他一直在我身邊鼓勵我、幫助我,還花了很多心思替我收集了許多資料,我才能如期完成我的博士論文,完成學業。我一畢業,就在紐約找到了一份非常好的工作,我的工作、我的事業,一切才剛起步——可是慕儒在那個時候對我求婚,他祖父母過世,他說他要回來,他的根在這裡。當時的我根本沒有辦法接受,我害怕改變,我害怕一切又要從頭開始,我不想離開我熟悉的環境,不想去為任何人改變我自己,可是……可是我忘記了,如果沒有慕儒,就沒有今天的我,我欠他太多——我辜負了他。」艾萱眼眶中的淚瑩瑩滴落,連秦天淨都忍不住鼻酸。

  「那麼你為什麼回來了呢?」天淨小心翼翼地問,心裡的傷口漸漸在擴大著。

  「我想補償他……當慕儒離開後,我每一天都在後悔。分手的那一夜,我們都理智地告訴對方,不要聯絡、不要有隻字片語,因為空間的距離如果不會改變,那麼這些都只是徒勞而已。我們要讓時間來決定一切,如果我們有任何一方後悔,就回到另一方的身邊。就這樣——我來了,我放棄了紐約的工作,我放棄了我曾經努力付出的一切,我只想要回到他的身邊,永遠都不要再離開——我怎麼能夠忘記他曾經對我的好?我怎麼能夠只為了自己而放棄他?我……我……我怎麼會放開他呢?如果能夠再選擇一次,我會不顧一切地和他在一起——」艾萱掩著面,不顧自己拚命維持的形象,忍不住低聲哭泣著。

  不等秦天淨說什麼,艾萱緊接著又說:「我知道我回來得太晚了,他說,他對你有一種責任,他要對你負責。是啊!更何況,我怎麼比得上你們秦家的財勢?我現在除了一個可以唬人的學位,什麼都沒有。他還是這麼的理智,他一直都沒有變,是不是?」她忍不住失笑出聲。

  秦天淨完全無法接受艾萱的說法。負責?如果除去了這個原因,那麼她和殷慕儒在一起,還剩下什麼可憑借依附的?

  她傷心欲絕,她還在迷濛和清醒間的邊緣中遊走——驀地,她抬頭看著老屋的四周,想起殷慕儒就站在不遠的地方曾對她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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