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問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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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我……他……」卿卿搗住小嘴,紅了眼眶。

  舞衣牽著她的手,注視著那雙帶淚的眸子,神情嚴肅。「卿卿,你和嫂子說,是不是對方,呃----用強的----」

  一個年輕姑娘,失蹤多日,會遭遇的危險,可比男人多上千百倍。她雖然心疼,卻也不得不朝最糟的地方想去。

  那張粉嫩的小臉,頓時熱得發紅,小腦袋垂得低低的,搖了搖頭。

  舞衣鬆了口氣,總算露出笑容。

  「是救了你的那個人?」

  卿卿點頭,兩手在裙上絞著。

  「你喜歡他?」她語音帶笑。看來,是兩情相悅了。

  卿卿再點頭,只覺得臉兒燙紅得快冒煙了。

  「那好辦,來,告訴我,孩子的爹是誰,我幫你去說這門親事。」舞衣熱絡說道,急著想辦喜事。

  親事?!

  卿卿猛然抬頭,臉色煞白。「不要、不要,別去說.」

  「為什麼?」舞衣不解。

  「因為----因為----」卿卿咬著下唇,掙扎了好半晌,未了,才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出幾個字。「是山狼。」

  「山狼?!」舞衣驚呼一聲,幾乎嚇傻了。

  山狼?那個殘酷暴戾、人人間之色變、傳說中沒半點人性的山狼?

  「噓----」卿卿將指擱在唇上,求嫂嫂噤聲。

  「是霍鷹救了你?」舞衣坐回床上,眼兒還是瞪得很大,一臉不可置信。

  「你認得他?」卿卿狐疑,很詫異會在嫂嫂的口中,聽見山狼的真名。

  「當然認得。」

  「我以為,挽紗城和山狼有恩怨。」卿卿遲疑的問,看嫂嫂的模樣跟口吻,壓根兒不像是正在提仇人的名號。

  舞衣嫣然一笑。

  「那是十幾年前的往事了。那時,山寨裡當家的,是霍鷹的爹,那人幾乎無惡不作,過路行旅,無一放過。直到霍鷹成了寨主,情況才有所好轉。」

  這些一年來,霍鷹劫富濟貧,雖然頂著山賊的名號,卻做收留流民的義舉。就連這次挽紗城被攻陷,也虧得他領兵下山,助黑衫軍一臂之力,才能順利減了亂軍。

  卿卿心頭一動。

  「嫂嫂曉得霍鷹的家事?」

  「你是想追問,關於他殺了親爹,又逼瘋後娘的謠言吧?」舞衣揚眉回問。這些年來,她時常喬裝上山寨去,寨子裡的事,她可是一清二楚。

  「嗯。」

  「霍鷹的爹,名諱是嘯天,可謂喪盡天良。偏偏長子霍鷹自小強硬,不肯搶奪尋常百姓,也不動良家婦女。兩人不時爭吵,當時的霍鷹,不時遭到毒打。」

  卿卿搗著小嘴,倒抽口氣。

  一想起他曾受過的可怕待遇,她就想哭。是因為那些過去,才讓他變得如此冷酷嗎?

  舞衣一臉同情,歎了口氣。

  「你知道霍夫人是瘋的,對吧?她原是官家千金,父親告老還鄉時,被霍嘯天襲擊,眼見家人慘死,她才陷入瘋狂。」

  「但,她生了霍擎了----」那悲慘的往事,讓卿卿臉兒慘白。

  「霍嘯天見她美麗,不管她已陷入瘋狂,仍強搶回寨子裡,幾年下來,她幾乎被折騰得不成人形。」

  「天----」

  「幾年後,是霍鷹親手弒父,救了只剩半條命的霍夫人。她瘋病難癒,總把他當成霍嘯天,見到他就尖叫不已;霍擎年幼,甚至視他為仇人。」

  積蓄在眼中的淚,終於再也克制不住,紛紛滾了下來。

  這麼多年來,他始終背負著這麼多誤解嗎?謠言愈傳愈盛,他又不肯解釋,於是誤會愈來愈深----

  一條手絹遞來,替她拭乾淚水。

  「別哭了,免得讓楚狂瞧見,以為是我欺負你。」

  卿卿低下頭,羞紅了臉。

  「嫂嫂。」她怯怯的喚道。

  「嗯?」

  「你怎麼對他那麼清楚?」

  「誰?」舞衣假裝不懂,逗著她笑問。

  卿卿滿臉通紅,紅唇動了動,仍是說不出那個名字。

  舞衣嘴角噙著笑。「說起來,他算我鄰居,毗鄰而居多年,那些傳言,我自然清楚。」

  「那……那……」卿卿紅著臉,語焉不詳。

  舞衣眨眨眼,意會過來。「你大哥嗎?」

  卿卿雙手亂揮,嚇了一跳。

  「你你你……哥知道了嗎?」大哥要是知道,會氣成什麼樣子呢?

  「別擔心,這事有我。倒是山狼那邊,你打算怎麼辦?我可不認為,他會放任自個兒的骨肉流落在外。」

  卿卿無一言,心裡頭好亂。

  她好想他,好想飛奔回他懷中,告訴他,她懷了他的孩子。

  只是,那晚他的咆哮與猙獰,又歷歷在目,興奮的情緒中夾雜著擔憂。他都開口要她滾了,是否連他們的孩子,他也會無情的置之不理?

  知道事情複雜,舞衣不再多說。

  「夜也深了,我再不回房,你哥可是會囉唆的。你要好好休息,別的事情,我們明兒個再打算。」她邊說邊起身。

  卿卿跟著起身, 送舞衣出門,臨到門邊,突然又開口。「嫂嫂,能否請你幫我個忙?」

  「你說。」舞衣微笑。

  「霍夫人對我很好,雖然染了病,但平時和一般人沒兩樣的。我在想,是否能將她接下山治療,也許情況會好轉些。」

  舞衣即刻點頭。「我明天就派人上山去。」

  「謝謝。」卿卿鬆了口氣,福身為禮。

  「別這麼多禮,早些睡吧! 」

  送走了舞衣,合上了門,卿卿回到床邊,褪下外衣。

  解下腰帶時,她撫著仍平坦柔嫩的小腹,紅唇彎成一個淺淺的笑容。孩子呢,一個像霍鷹的小男孩----

  一想到腹中已有了他的孩子,先前那令人難受的孤單,似乎被沖淡了些。她有了他的孩子了,他們的孩子。

  她躺在床上,雙手擱在小腹上。閉眼入夢時,滿腦子都在想一個神似霍鷹的小男孩。

  狼來了!

  挽紗城裡一片嘩然,人人爭相走告。

  消息很快便傳進大廳。

  楚卿卿正喝著剛燉好的雞湯,外頭的喧嘩,令她心頭一跳。端坐在椅上的方舞衣則是秀眉一挑,仍低著頭,審視著手裡的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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