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最激烈的,是楚狂。
他猛地一拍桌子,抓起了長劍,怒極咆哮。「該死的,他還敢來?窮山惡水多刁民,真該把他們都鏟盡了!」
「嫂嫂。」卿卿連忙向舞衣求救。
舞衣按住她的小手,不讓她起身,安撫的輕拍幾下。
「放心,喝你的湯,一切有我。」她輕聲說道。
「他們會打起來的。」卿卿既慌又急,就怕大哥當真拿劍衝出門,和霍鷹槓上。
舞衣搖搖頭,放下繡品,轉身看向楚狂,笑吟吟的開口。「小聲點,別讓卿卿肚子裡的小刁民聽見,免得他以為,你這舅舅討厭他。」
已經衝到門邊的高大身形,陡然一停,猛地回過身來。
「什麼?」巨大的吼叫聲,差點把屋頂掀了。
舞衣神色如常。「咦,你沒聽清楚嗎?我說,你說話小聲點,別讓卿卿肚裡的小刁民聽見,這樣對胎教不好的。」
楚狂完全傻眼了,雙眼圓瞪。
「你懷了誰的孩子?」他逼問。
卿卿臉兒發白,沒膽量回答,更不敢面對大哥的質問,手裡捧著雞湯,直往舞衣身後縮。
「就教你小聲些的。」舞衣蹙眉,軟聲叨念。「她在九山十八澗裡被人救了,你想想,在那兒會救人的,除了山狼,還會有誰?」
山狼!
楚狂倒吸一口氣,氣得怒髮衝冠。他對山狼本就沒啥好感,早想鏟了那山寨,想不到他還沒有行動,那傢伙竟已吃了他妹妹!
「我要砍了他!」他吼道,轉身就要出門劈了那個混蛋。
「大哥!」卿卿一驚,忙要阻止。
「楚狂。」舞衣秀眉一揚,跟著開口。
「放開她!」
咦?這句話是誰說的?
三人猛然回頭,只見一個高大的男人,持劍衝了進來,兩眼直瞪著楚狂,冷聲再開口。
「我說,放開她!」
啊,孩子的爹來了。
第十章
霍鷹萬萬沒想到,她人會在挽紗城。
他在山裡尋了她一日一夜,幾乎急得發狂。寨子裡卻有人趕來告知,說她被挽紗城的人帶走了。
他不假思索,獨自策馬奔進款紗城,一進大廳,卻見到楚狂持著劍,對著她怒吼咆哮。
「鷹。」卿卿率先反應過來,乍見到他,心裡溢滿純然喜悅。
他來找她了!他沒有對她置之不理!
太過高興,她端著雞湯走近霍鷹,壓根兒忘了楚狂還站在一旁,氣得頭頂冒煙。
霍鷹瞪著她,黑眸深幽飢渴,急著確認她安然無恙。
她看來毫髮無傷,挽紗城非但沒有苛待她,反而待她如上賓;不但讓她換了上好衣裙,還替她燉了盅熱騰騰的雞湯。
如今,那盅雞湯正湊到他面前。
卿卿仰頭望著他,發現那張冷峻臉龐,看來有些憔悴。
「剛熬的雞湯,很好喝呢,你也喝幾口。」她舀湯餵他,專挑軟嫩的雞腿子讓他吃,猜測他肯定沒好好吃飯。
霍鷹眼睜睜地看她繞過楚狂手上的劍,若無其事的走來。他震驚過度,甚至在她餵他時,呆愣的吞了兩口。
「好喝吧?」卿卿仰著小臉,像獻寶的小孩。
霍鷹全身僵硬,瞇眼看著她,考慮著該惡狠狠的吻她,回退是把她按到膝上,給那粉嫩的圓臀一陣好打。
那傢伙看卿卿的眼神,讓楚狂怒火中燒。
「卿卿,你給我回來!」他吼道。
「你冷靜些。」舞衣拉住怒氣騰騰的夫君,不讓他上前。
楚狂不理會妻子,仍對著霍鷹吼叫。「你這傢伙,離我妹妹遠一些,不許碰她! 」
「妹妹?」霍鷹瞇起黑眸,低頭看著她。
她低垂著頭,不敢看他。
「他在說什麼鬼?」他冷聲問道。
小腦袋垂得更低了,幾乎要沈進雞湯裡去。
「你叫什麼名字?」霍鷹一咬牙,火從中來,不爽的逼問。
卿卿嬌軀一顫,連連深呼吸,才有勇氣開口。
「楚卿卿。」
楚?
銳利的黑眸住旁一掃,睨著咬牙切齒的楚狂。
「你姓楚?」他的聲音很低、很輕柔,卻也蘊滿危險。
小腦袋點了一下。
「你是他的妹妹?」
小腦袋點了兩下。
他深吸一口氣,握緊雙拳,壓抑著怒火。
「先前的失憶,其實是場騙局?」
「不!」卿卿拚命搖頭,臉兒蒼白。「剛開始,我是真的忘了一切,你相信我,我----」
「別和他囉唆!」她話還沒說完,楚狂已經掙脫了老婆大人的牽制,猛然衝了過來,揮劍便砍,一心只想宰了這個山賊。
霍鷹反應極快,翻手舉劍,也朝楚狂揮了過去。
只聽得鏗鏗兩聲,刀劍交擊!
「啊!」刀光劍影間,卿卿驚叫出聲。
兩個男人眼明手怏,不願傷到她,同時伸手,想將她拉到身後護著。可這下一人一邊,一人一手,卿卿人在中間,兩人都不肯放手。
楚狂和霍鷹一瞪眼,同時對著對方低咆。
「放開她!」
一人一句,詞兒可是分毫未差。
兩人閒言一楞,再度開口,竟又是異口同聲。「你先放!」
這下好了,誰也不肯讓誰,兩個男人隔著卿卿,怒目對峙著。下一瞬間,他們同時扔下刀劍,鐵拳對準對方,猛然揮了過去。
兩個男人惡鬥,打得天昏地暗,一個是護妹心切,一個是奪愛心急。卿卿擋在中間,只聽見拳風呼呼作響,拳腳無眼,幾次差點打到她,兩人都及時收手。
夾在中間,雖然沒被打到半拳,卻也不怎麼好受。一時之間,兩個男人又同時使力扯她。
「好痛。」她低呼一聲。
兩人同時鬆手。
「你弄疼她了!」霍鷹大吼,避開她揮出一掌。
「這句話該是我說的!」見到這小子跟寶貝妹妹的親暱狀,楚狂就覺得火大。
「唉啊,別拉了,雞湯灑了。」卿卿驚叫,手裡的瓷盅早空了。
「沒關係,這兒還有大半盅呢!」舞衣攔不住楚狂,乾脆坐在酸技椅上喝茶,態度從容,等著兩個男人打完。
卿卿被扯住放開、扯住放開,重複了幾次,她忍無可忍的尖叫。
「夠了!要打是不是?打啊,朝我肚子打啊! 」她站定了腳步,雙手插腰,挺在兩個大男人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