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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一大串話說得容柯頭昏腦脹。

  「停!」不假思索,他伸手搗住她嘰嘰喳喳的紅唇。

  「唔?」

  「妳知道他是誰嗎?」

  「唔?」順著他的視線,她詫異望著老樵夫在柴房門口進出的忙碌身影,再樞砠耳朵。「知道呀,李大叔在這山裡落戶幾十年了。」她口齒不清的說著。

  「妳哪只眼睛瞧見他在這落戶幾十年了?」

  「我才沒你這麼疑神疑鬼。喂,你的手。」她移開臉,下意識的拭著唇辦。好髒,也不知道他愛不愛乾淨,指腹溫熱著她的唇,害她的心跳錯了好幾下。「大叔說他在這山裡住了一輩子,平時都是以砍柴維生。你別跟我說他是江洋大盜,我是不會相信的。」

  「他說妳就信?」

  「為何不信?」

  「為何信?」她說得理直氣壯,容柯聽得為之氣結。「妳連他的身份都還沒摸清楚,就敢借住在他家?」越說他越氣。

  最重要的是那屋子陸續擠進四個年輕壯漢,若再加上那老樵夫,總共就是五個陌生的大男人跟她一個姑娘家同住。當然,那老太婆是他們的自家人,所以不算在裡頭。

  「為什麼不能信?」

  她這是什麼話?他的眉全糾在一塊。

  「我也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是誰啊,你叫我出來,我這不就立刻滾出來了?」再想到自己超高的配合度,她氣不過,情急之下競快人快語的說:「還有誰知道你是哪根蔥,你這麼吼我,會不會太凶了點?」

  他算哪根蔥?!

  甄平安理直氣壯的駁斥像記直拳,結結實實的擊中容柯強而有力的心臟。

  「不知道我是哪根蔥,妳還敢出來?」

  「這……」

  「妳不怕我對妳有歹意?」

  「甭問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竟這麼乖。她說著頭驕蠻的一抬,「哼,說來說去,你就是有話來堵我,八成是因為你那只……喂,你腿邊那只到底是狗還是啥東東?狗不像狗的。」

  汪汪!她的無心之語將冷眼旁觀的大昊給惹毛了。

  「對不起啦,我講話向來就這麼直,你別生氣。」

  汪汪!

  「天狗,外域的獒種。」直截了當的給了答案,他守著話題,不讓多話的她又岔題。「我叫容柯。」目光被出現在老樵夫家門口的身影給分了過去。

  一臉鬼祟的螳螂臉在打什麼主意?上門討水?討一餐熱食?或是討個棲身之所?總之絕不是什麼好主意。

  「容柯?」

  「很耳熟?」

  「容……」赫,這個姓?!「豈只是耳熟,你也姓容,容翼那個天理不容的壞胚子是你的誰?」

  「舍弟。」

  「哈,這下子真相大白。」

  「哈,這下子我有權對妳凶吧?」他學著她的口氣。「論理,我是妳未來的……大伯。」

  未來的大伯?聽他說得支吾猶豫,她是聽得頭皮發麻。

  「少作夢了。」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你叫容翼那壞胚子清醒一點,離我遠一點,壞心眼少一點,要我嫁給他?哼,再幾輩子都休想!」

  「啊?」

  「你也別浪費唇舌騙我回去,我二娘都跟我說了。」

  他一頭霧水,「說了?」

  「對,她什麼都跟我說了,完全沒有保留。」

  這又是生平第一次,容柯無言以對。

  「你們……臭阿爹!」多日來的心酸一古腦的湧上心頭,讓她哽咽了。「你們真是壞,壞透了。」

  瞧她的表情變得又快又激動,可見她氣極了,但真這麼多的怨恨嗎?

  他替阿翼擔心了。

  「她究竟說了什麼?」容柯不是好奇,事情總得解決,他的頭開始在痛了。

  聽說甄府的二夫人是個話不多,但腸子九彎十八拐的機靈女人,瞧這小傻瓜信誓旦旦且氣憤填膺的發出指控,甚至連眼眶都紅了,想也知道這二夫人說的絕不是什麼好話。

  「我臭阿爹跟你們容家掛勾,想把我秤斤論兩的賣了,對不對?」

  「賣?」她?

  雖說她的姿色屬上品,身段也優質,但這麼白目又這麼大刺剌的性子,誰敢買呀?

  「就為了幾斤的米、幾兩的肉,我那沒血沒淚的臭阿爹就將我給賣了,這事你一定也知道,對不對?」

  不對,他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被趕鴨子上架,前來逮人。

  「甄家什麼沒有,就錢最多,可是為了那些吃飽了也會太撐的俗物……嗚……」話未說完,又是眼淚鼻涕流滿面,「臭阿爹絲毫不在意我的生死……嗚,臭阿爹,我恨你!」上身一傾,直接將前額頂向他的胸膛,邊說邊磨蹭,模樣讓人悲憐不已。

  歎了歎,容柯沒推開她,大手緩緩順著她的髮絲來到纖肩,輕拍、輕撫,然後重複一次,再重複一次,動作由僵硬逐漸變得自然,也更加溫柔。

  聽阿翼說,是跟甄家老爺敲定的婚事。

  而她哭訴,是被甄家老爺給賣了。

  她二娘則傳述,是被甄家老爺拿去換米、換肉。

  依他所見所聞所想,這其中大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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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沉,漆黑的山區更是嚇得令人心驚,連走一步路都得小心翼翼,怕一個不

  小心踩到夜遊的長蟲或是覓食的毒物、猛獸。

  從茅房出來,拎著褲頭找繩帶的趙巖和才綁妥帶子,抬眼即瞧見令他眉心緊蹙的一幕。

  甄平安的頭甫從男人胸前移開,莫名的拭著淚,哭哭啼啼的,兩人的神態很曖昧,也很礙他的眼。

  這是怎麼回事?那男人又是誰?

  從盯上甄平安之後,他幾乎沒讓她離開過自己的視線,一直苦無親近佳人的機會,幾時,她竟認識了這麼好看的男人?甚至還跟那男人關係曖昧,玩視線糾纏的噁心把戲?

  不假思索的,他咳了咳。

  兩人同時望向他,一個挑眉,一個仍在拭淚,但卻沒有分開的念頭。

  見狀,趙巖和咳得更大聲了。

  慵懶的容柯瞥了他一眼,手輕拍了拍她的後腦勺。

  「回去休息吧。」

  甄平安不語的拭著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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