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冬是個婚姻幸福的男人,他非常瞭解「愛」在婚姻生活中十分重要,因此他不希望衛戎擁有一個沒有愛的婚姻。
段明也跟著在一旁起哄,「是呀!她甚至對你在床上的表現都有意見,萬一你因此而壓力過大,不能人道怎麼辦?」他的話馬上引來兩位好友的白眼。
機艙內一時變得熱鬧非凡,每個人都交頭接耳地低聲交談,直到曾昭勇開口,才終於解決了所有的疑慮。
「你如果不訂婚,今天晚上就和我回台灣!」他臉上的青筋浮現,已經對這個女兒失去了耐心。
吟雨在父親的咆哮下,被嘴裡的一口煙嗆到,她不斷地咳嗽,而衛戎則體貼地拍打她的背部。
她憤恨地將煙丟在地上踩熄,沒好氣地回瞪四周呆愣的觀禮人。
「看什麼看,還不快開始!」
於是,訂婚儀式在詭異的氣氛下開始,當衛戎掏出傳家戒指幫吟雨戴上時,曾昭勇的眼眶感動得泛紅,因為他知道,衛戎是吟雨可以托付終身的最佳人選。
訂婚儀式結束後,曾昭勇將衛戎拉到一旁說悄悄話。
「衛戎,我不是一個古板的人,而且我相信,吟雨會和你發生關係,絕對是出於自願,所以,我不會因為這樣而要求你娶她。至於今晚的訂婚儀式只是權宜之計,讓反對黨的有心人士沒辦法找碴,如果你想擺脫吟雨,我們可以日後再安排適當的分手理由。」
「曾省長,我一點也不想擺脫吟雨,如果我不是真心想娶她,我也不會答應訂婚的。」衛戎一臉認真地看著他。
「是嗎?在我看來,你恐怕還得先說服吟雨。」曾昭勇想起方才女兒的行徑,不禁擔憂地看著他。「除此之外,你還有一個難關要過,如果吟雨這學期的成績沒過,我會馬上安排她回台灣,不管她要不要和你結婚。畢竟,她已經是個成人了,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你的意思是……」
「沒有畢業,就沒有婚禮。」曾昭勇下了最後通牒,「我不可能讓吟雨一直逃避她該負的責任。」他拍打著衛戎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祝你好運!」
衛戎步下省長專機,看見吟雨正背對著飛機和他的好友們聊天。
「對不起,我的態度不好,平常我不是這個樣子的。」她愧疚地說。
「我能體諒,畢竟不是常有人會被逼婚。」倪冬體貼地說。「根據我的觀察,如果你以後要申請訂婚儀式無效,我絕對可以幫你。」段明也跟著附和。
「你們可真是我的好朋友呀!」衛戎譏諷的聲音傳來,讓三個人嚇了一大跳。
吟雨首先回過神來,「這下你稱心如意了吧!我父親這麼看重你,也許,你可以在省長府混個一官半職過過癮。」吟雨將炮火朝衛戎猛攻,他違反自我意志與她訂婚,也許是為了安排退休後的官路也說不定。
衛戎將怒氣藏在心裡,一把拉她過來,低下頭猛烈地吻住她,也吻掉她的抗議與攻擊。
她在他的懷中掙扎著,但緊閉的雙唇卻因為思念他的溫暖而率先背叛,大開門戶地讓他靈巧的舌尖鑽入。
怒氣與挫折成了最佳的催化劑,吟雨拋棄一切的不愉快,熱情地回吻他,想吻進他的心靈深處,瞭解他到底在想什麼。曾昭勇從機上的窗戶看見擁吻的兩人,他的臉上泛著笑容。他相信愈艱困的環境,愈會開出芳香的愛情。
???
為了讓吟雨專心讀書,衛戎決定將她帶離公寓,驅車前往位於鄉間的住宅。
開了將近三個多小時的車程,然後轉進了一條鄉間小路,眼見沿途兩邊的綿羊愈來愈多,吟雨的眉頭也愈皺愈緊。
「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家是一棟農舍。」
「沒錯,我家的確有農舍。」衛戎兩眼直視前方的道路,熟悉的路徑讓他的心情特別愉悅。
這幾年因為保護的對象不同,他常在世界各地奔波,少有時間回家度長假,而這次的機會,剛好讓他可以回家看一看。「衛戎,我不喜歡農村的味道,尤其是那些豬狗牛羊,我的身體過敏,而且待在農村裡,我會很無聊,成天不快樂。」吟雨刻意裝出高傲的表情,想借此凸顯兩人之間的差距。
訂婚至今已經過了十五個小時,他還是沒主動提出解除婚約的要求,因此,她直覺地認為這是她的責任,所以她想主動製造一些爭執,讓他可以順理成章地提出分手。
依衛戎如此巴結她父親的情況來看,他家應該不是很有錢,而這正是她可以拿來攻擊的弱點。
「你對豬狗牛羊過敏?這真的是一大笑話,換個好一點的借口吧!」他對她的說詞嗤之以鼻。
她漲紅了臉,但仍不死心地想說服他,「真的,我沒騙你。」
「你對它們過敏,可是你卻每一種動物都吃?」
「烹調過的食物不同!搞不好我會對它們的糞便,或者是身上的毛過敏。」她咬牙切齒地回答。
「曾小姐,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要求你幫忙打掃豬舍的。這一個禮拜,你唯一的工作就是專心讀書。」他偷偷地斜眼瞄她,看她鐵青不悅的臉色,知道她還在試著要逃避這場婚約。
道路兩旁出現一棟棟矮小的農舍,不用進去看也知道是窮苦人家的屋子。
「我絕對不住在這種破舊的房子裡。」她面露鄙夷地說。「你要住也沒辦法,因為那些屋子裡都堆滿了肥料。」他盡量保持面無表情,但微微上揚的嘴角還是洩漏出他的笑意。
吟雨再度被自己的無知搞得下不了台,她乾脆轉身面對他。
「衛戎,我是個不能過苦日子的女人,所以,除非你很有錢,否則你最好不要娶我。」
「你認為要多有錢才能娶一個省長的女兒?」
「至少要有一架專機,三輛豪華轎車,二十個僕人,還要有兩、三棟非常非常壯觀美麗的巨宅。」她屈著手指細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