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子──他要殺了他!
千金們聞言更吵了。「貝子爺,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你真的為了一名女子連性命都不要了嗎?如果你真的這麼喜歡她的話,叫我們該怎麼辦?!」
「她比得上我們嗎?我們都是最好的,她有比我們更好嗎?」
類似的晴天霹靂話語再來一遍,濟爾冷聽得頭痛欲裂,神情陰沉得像地獄閻王。
「我受夠了,你們不走我走!誰都不准跟來,也包括你,都爾靜!」
濟爾冷氣得拂袖而去,將損友、一票含情脈脈的姑娘一概拋下,找他的「太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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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濟爾冷打算逃到最後一重院落的下人房窩著,偷點耳根清靜,不料才推開房門,便被好整以暇坐在飯桌前,一手端飯,一手岔開筷子作勢挾菜的楚楚怔住。
「你怎麼在這裡?」
自從他負傷回到貝子府,由大夫們照料傷勢後,她也返回布莊,從此再無半點消息。
他一直以為經過那些事,她會對他心存感激,哪怕回了內城也肯定日日造訪,竭盡心力照顧他,以報答他的救命之恩,結果──
沒有!通通沒有!
這個無情無義的女人,像人間蒸發一樣,從此音訊全無!要不是他有傷在身,加上府裡人滿為患,逃都逃不了,他真想殺到布莊,將她揪出來臭罵一頓,問她有沒有良心?!
「我……我來看你。」
雖然她現在的樣子不太像,但她真的是來看他!
「我看你是來吃霸王餐的吧!」濟爾冷不悅地回道,拉開椅子大剌剌坐下。
「冤枉!我才沒有吃霸王餐,這些飯菜是廚娘看我在門口餓得前胸貼後背,好心打點給我的!」不信可以去問問還在後頭忙著的廚娘。
「吃魚。」
濟爾冷挾起肥美的魚肉放進她的碗裡,表情冷酷,動作卻出奇的體貼。
依稀記得當時看到她被那些土匪帶走時,他的心簡直也在同一時間跟著她死去;而當他好不容易安然救出她時,雖不至於感動到落淚的地步,但也由衷感謝菩薩保佑!
為了她,他一再萌生這種足以笑掉眾人大牙的念頭,她倒瀟灑得很,說走人就走人。
現在讓他逮到她在這裡吃香喝辣,居然還敢大言不慚說是來看他?
鬼才相信!
「我沒騙你,我真的不是來吃霸王餐,而是來看你的!」楚楚又接下挾過來的清蒸魚發誓道。「可來探望你的千金小姐太多,我連續五天來找你,但都被晾在門外乾等,根本見不到你的人。」
說到這裡,她可是一肚子怨氣。
「我不是那些尊貴的格格們,不敢跟她們搶著見你,可是沒看見你,不知道你的傷勢怎麼樣,一顆心又放不下,今天索性再來試試,一等又是一個早上,都快餓死我、累死我了!」她的柳眉皺成一團。
濟爾冷掃了她一眼,心軟道:「餓了就吃吧,還等什麼?」
楚楚客氣的笑了笑,下一秒鐘立刻不顧形象的拚命扒飯吃菜,這也好吃、那也好吃,凡嚥得下去的,她通通往嘴裡送,一樣也不放過。
濟爾冷頓時看得倒盡胃口。
她嘴裡右一句不放心他、左一句想見他,這會兒真的見到他了,還比不上一桌子飯菜對她來得有吸引力。
睜眼說瞎話的傢伙!
不過……
看在她連續五天在貝子府外罰站的分上,就原諒她吧!
她的話讓濟爾冷飽受創傷的心瞬間復原,唇邊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柔和了他原本嚴峻的臉龐。
「喝酒。」
「謝了。」
仰頭就灌。
看她吃得這麼滿足,濟爾冷不禁笑彎了眼。
外頭那些女人拚命問他,為什麼她們這麼喜歡他,他卻始終冷漠,始終不願意回頭看她們一眼?
因為,比起她們的濃妝艷抹、矯揉造作,他理所當然──
更喜歡率真、直接的司馬楚楚!
支頤凝著她的面容,他柔聲低喃:「明天要不要一起去跑馬?」
「跑馬?」
楚楚意外的瞪大眼,看向笑容滿滿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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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天空沈暗下來,觸目所及灰濛濛一片,天邊開始閃起無聲閃電,霹靂一聲雷響,豆大的雨滴嘩啦啦灑下來。
遼闊的平原上,一大群陣仗浩大的騎隊直直奔過這片闊地,抵達駐紮在山麓下的蒙古營地。
頂著一身濕漉漉衣物的那格圖,硬著臉龐,大步走進帳幕。
「微臣叩見寇沁格格。」
單膝跪地,行屈膝禮。
香氣氳氤、煙霧繚繞的後方,頭蓋薄紗的寇沁就坐在扶手椅上。
她作勢開口說話,不料才發出聲音,便是一陣狂咳。
「咳咳……咳……東西找到了嗎?那名宵小找到了嗎?」
話一說完,她立刻又在扶手椅上咳得撕心裂肺。
全營地的人都知道寇沁受到嚴重風寒,在短短數天之內,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她不能順暢說話,不能安臥而睡,一開口不是咳、就是啞,縱使擁有「蒙古第一美人」封號的她變得面黃肌瘦,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終日薄紗掩面,以遮掩自己憔悴的模樣。
「回格格,沒有消息。」他一本正經,恭敬回道。「那格圖和手下找遍京城,仍追蹤不出那名宵小的下落。」
「現在還遺落在他手上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咱們喀爾喀蒙古土謝圖汗部神聖的旗幟,找不到旗幟,你叫我用什麼臉去見大清皇帝?」寇沁不耐地質問,蹙緊眉心。
「那格圖無能!」
「別說你無能,再找,除非把旗幟找到,否則咱們不是打道回喀爾喀蒙古,就是永遠駐紮在這裡!」
她跟著大隊人馬跋山涉水來到中原,不料才剛踏上大清領土,就遇上大膽宵小行竊,能偷的一概偷絕!
不找出那名宵小,她恐怕就要客死異鄉了!
事關重大,為求自保,她目光轉向他,以強硬的語氣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