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再叫駐飯店的醫師來幫你檢查一遍嗎?」他淺險完杯中紅酒後隨意把杯子放在櫃子上,慢慢踱到她身邊坐在床側。
「不用了,我沒事。」龍雪梨緊張的抓緊棉被拉到胸前。他……是男人吧?「是你救了我?」
在這麼近端詳下,她看到他領口處有明顯的喉結,淡妝修飾了他臉部陽剛的線條,長髮讓他顯得柔媚,他身上流露出受過良好教養的貴族風範,不像她只是打造出來的鳳凰女。
「嗯。」
他就坐在床邊,近得她可以嗅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香水味,淡雅不嗆鼻,讓她白晰的臉蛋不受控制的泛起紅霞。
「你是……啊,我想起來了,你是洗手間裡那個、那個女……男……我絕對沒有看到你那裡,你放心。」她面紅耳赤的揮舞雙手,但,腦海揮之不去那畫面,窘迫的熱浪湧上臉。
「抱歉,我不是故意嚇到你。」步驚天佯裝愧疚的掩飾嘴角笑意,從她藏不住心事的臉上敢肯定她看得一清二楚,還欲蓋彌彰的否認,這女人是他接觸過的女性同胞中第一個讓他感到有趣的。
她一臉尷尬,臉紅得好似著了火,「我才該道歉,是我自己走錯洗手間,看到你的背影誤以為你是……女人。」把舌尖的「人妖」兩字吞回喉嚨裡,這個詞可不是什麼好字眼。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別介意。」他漫不經心的輕撥了下大波浪鬈發,烏黑柔亮的長髮,令她看得兩眼發直。真的太美了,比女人還嫵媚動人!她心跳如擂鼓。「你還好吧?」他問就問,還把掌心擱在她額頭。
冰涼的觸感驚回她的失神。「沒事。」身子挪後避開他的觸碰,她居然看一個男人看到呆掉了。
「你的臉好紅喔,確定沒事?我看我還是請醫師來給你檢查。」他忍俊的起身。她的反應真有趣,很直接的表現在單薄的臉皮上。
她大驚失色,急忙的起身要拉住他。「不用啦。」沒留神床和地面的高度,她猛地一衝,「啊……」
「小心!」他及時接住她。
「喀啦!」她聽見一聲輕脆響聲。
接著,兩個人撞在一起跌到地上,她的頭撞到他下巴,他龐大的身軀成了她的肉墊,讓她免於摔得面目全非。
「該死的!」步驚天吃痛的悶咒,他不該忘記女人代表麻煩。
「對不起、對不起……」撐起身,她含歉的道。
「能不能請小姐你移開你的尊臀,壓到我了。」嘴角勾了抹無奈的笑,他指了指兩人尷尬的姿態。
「啊,真的很對不起。」她窘迫的跳起退後五大步。真糗!
步驚天翻翻白眼,撐坐起時,手腕處傳來劇痛。「你很痛?」他在冒冷汗。「廢話。」為了救個女人傷了手,說出去肯定被恥笑。「對不起,要不要我幫你叫救護車?」「不需要。」
龍雪梨紅著臉囁嚅,「我覺得你最好還是掛個急診檢查一下,內傷外表看不出來,我不希望害你下半身靠藥物才能站起來。」
他輕鬆的微笑,「小姐,這傷死不了人,去給人推拿一下就沒事,掛什麼急診,又不是發瘋了才去昭告天下這種丟人的事。」還影響下半「生」!扭動了下身子,除了手腕處脫臼,其它的都很正常。
的確很丟人,不過……只是推拿?!那話兒的傷能推拿嗎?
她遲疑了下,小聲道:「可是因為一時疏忽造成後天勃起功能障礙的人都是像你這樣不愛惜身體。」
步驚天聽得張口結舌,這才恍悟剛才跟她是雞同鴨講,瞧這位正經小姐一臉認真,忍不住大笑出聲。
狼狽的紅潮從她耳朵蔓延,她居然跟男人討論他的「下半身」。她頭垂得幾乎要貼地,「隱疾不諱醫,我是建議你啦,身體是你的。」
「我沒那麼脆弱。」
「外強中乾的人都愛面子。」
「我痛的是手,不是我的生殖器官。」步驚天莞爾的站起身,握著自己受傷的右手,展示的擺了擺。這會兒換她下巴脫臼,臉上燙得足以蒸熟紅。天哪!她剛剛說了什麼?
「我見過你。」冷不防他冒出這一句,令她一顆心緊繃的吊到半空中。
「先生,你……在開玩笑?」冷汗自她額頭淌下。
「開門!」突然急驟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他們。
只見她臉上血色倏失,顫抖的抓著步驚天,「是他們!」那是阿義的聲音,想不到他們那麼快就找到她了。
他能感受到她打從心底的恐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誰?」「他們要來抓我了。」
「你說的該不會是你在台灣的時候要對你不利的傢伙?」步驚天擰起眉,走到門邊,透過門上小孔窺看外頭。
門外有五名彪形大漢,個個一身黑,跟倉庫裡的幫派分子散發同樣的冷肅寒意。
她惶恐的胡亂點頭,雖然搞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你該不會是被他們賣到美國來?」這人蛇集團太囂張了。
應該算吧!遲疑了片刻,她點了下頭,「過程之中我沒有什麼印象,我只知道一睜開眼人就在陌生的地方,他們叫我龍雪梨,可是我不認識他們,而且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龍雪梨,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跟我來。」步驚天抓起她往陽台走。他是不愛惹麻煩,不過誰叫那些幫派分子得罪了他。
「去哪?」
「陽台。」
「你……你該不會?」想爬過去?!二十層樓耶,掉下去肯定是支離破碎,拚不全完屍。
「除非你想被抓回去?」步驚天已經翻越陽台,站在陽台邊緣一條窄得僅容單腳站立的突出梁邊。這種走道就像走平衡木,對小時候學過舞蹈和體操的他不算難事,雖然高度的確有點駭人。
「我看我還是跟他們走好了。」她想過各種死法,不過可不包括摔成肉醬。
他厲眸一瞪,「手給我。」都走到這一步了,她敢給他蹺頭試試。這輩子他還不曾為一個女人做那麼多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