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順綾。」本彌洋策笑咪咪的與她熱絡打招呼。「沒想到這傢伙還把你照顧得真好,氣色更好。」
「你好。」順綾細聲的回應,她知道這個人,他與二階堂臨是中學同學。
「嗨,我是策的妻子,淨婗,我和你一樣有中國血統喔,不過我是純正的中國人。」
淨婗可愛的臉龐有誠摯的微笑,只可惜順綾看不見,但她可以從聲音裡頭辨別淨婗的誠意。
「要是隊上那些人知道我今天和你吃飯的話,他們可是會羨慕死我,」本彌洋策毫無戒心的直說:「你一定不知道臨在那場……嗚……把你……」
他的話來不及說個完整,就被二階堂臨越過桌子一把摀住他的大嘴巴。
本彌洋策被他以少見的凌厲目光怒瞪,嚇得他遲鈍的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順綾被他有頭沒尾的話給弄得眉宇一皺,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
「老公,我肚子餓了,你和臨願不願意替美女服務啊?」淨婗撒嬌的替丈夫解圍。
「順綾想吃什麼?」二階堂臨溫柔的側臉問她,他們今天吃的是歐式自助餐。
「都好。」她對吃的一點都不挑。
本彌洋策在等待師傅料理食物時忍不住的衝口問道:「為何不讓她知道你救了她一命?」
「我不想讓她對我感激。」他平淡的說。
「你很怪,」他看得出來順綾和二階堂臨之間有些小問題。「讓順綾知道你不顧一切救了她的命,她感激你都來不及,你卻不讓她知道。」
「我希望她留下不是因為我救她,而是因為她愛我,甚至知道我愛她。」他帶點落寞的望向坐在角落位置的順綾,眼底的眷戀讓人一目瞭然。
「你家裡的人知道你們又在一起嗎?」本彌洋策關心的問他。
「暫時瞞住。」他苦笑著。「不過我想母親那裡差不多也該發現了。」
二階堂臨從不認為自己母親會放棄對他的控制欲,甚至他還在猜想,他的母親大人何時才會出現在他和順綾面前。
「這算是你一生順遂的惟一敗筆吧。」本彌洋策毫不客氣的揶揄好友。
有個女強人又是控制欲極強的母親,二階堂臨從小除了衣食無缺過著富裕的生活外,他的心靈是匱乏的。
「也許。」他把肩一聳,對許多事情早就不在乎太多。
「我看啊,你惟一敢頂撞你母親大人的時候就是你不顧反對迎娶順綾的時候。」
「還有進消防署。」他又加上一條。
「還不全都是為了她。」他的好友,這一生就只愛這個女孩,也為了這個女孩不顧一切的與家人鬧翻。
二階堂臨不語,甚至還開始轉移話題,表明他不想再討論這件事。本彌洋策當然是明白的配合他,將話題轉移到安全的公事上頭。
在兩個男人相互討論的同時,淨婗也對順綾付出關懷。
「你好漂亮。」淨婗從最安全的話題一一讚美開啟兩人的友誼。「像我花了大把的鈔票還是換不來像你這種細嫩的肌膚。」
「我從不知道什麼叫漂亮還是醜陋,你能瞭解的,我的眼睛看不見,外界的一切都只能被動的接觸。」順綾自我嘲諷的說。
「別這麼說。」淨婗不曉得她自怨自艾的情況竟是這般嚴重。「我相信任何人都會讚美你的美麗,像我就相當嫉妒你。」
「我才是該嫉妒的人。」她笑得好飄忽。「我幾乎都快忘記天空會是如何的藍,海的顏色,甚至親人的面容,那些在正常人都認為理所當然的,我卻什麼都沒有,甚至連……連……唉。」她用聲聲的歎息作為句點。
「甚至連阿臨的臉都沒瞧過?」淨婗點破她的吞吐。
「我知道臨的臉是圓是扁。」順綾舉起白皙小手說:「我的手能告訴我,可誰能形容到讓我明白他是美是醜?他的一切一切?」
「你是個幸運的女孩。」淨婗感慨的說:「光你的外貌與阿臨兩人站在一起,沒人不會感歎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的話讓順綾突然輕鬆的笑了。
「你的嘴巴好甜,很會哄人。」她發現自己說話的態度也越來越輕鬆,甚至還可以開個小小的玩笑。
「你長得好美,尤其笑起來像是沁出蜜一樣的甜。」淨婗本來就很會吹捧人,尤其像順綾這種白玉般的女孩,她更是不能克制自己的喜歡。
「喂,阿策,要你老婆別勾引我家的順綾好嗎?」捧著順綾愛吃的食物,二階堂臨與本彌洋策走回座位時,聽見淨婗在讚美順綾。
「拜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婆做哪行的,」本彌洋策彎腰親吻心愛妻子的粉頰後笑嘻嘻的說:「順綾,淨婗有沒有跟你說她的職業是攝影師?」
「沒有。」順綾這回更加嫉妒又羨慕了。
「攝影師是靠眼睛和美麗的事物吃飯,透過眼睛將美美的景物拍下,這是她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
「願不願意讓我拍你?」淨婗好小心好期盼的問她。
「我?」順綾傻愣愣的指著自己的鼻子。
「對,你的氣質和美貌可是難得一見,拜託。」淨婗雙手合十的懇求她。
「我不行的。」她飛快的搖頭。「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
「沒關係。」淨婗當聽不懂她的推托之詞,拚命的鼓吹。「我會教你。」
「臨……」她不知所措的轉向二階堂臨求救。
「淨婗,以後有的是機會再看看吧。」
淨婗也不是不好溝通的人,她瞭解的點點頭。
四個人很快的重拾笑語,說說鬧鬧的愉快度過夜晚時光。
第五章
二階堂臨今天得銷假上班,獨留順綾一個人坐在屋子裡等著淨婗來陪她,而順綾的腦子裡此時亂烘烘的。
二階堂臨是個消防隊員……這個事實對她來講有些過分衝擊。
是的,她是知道他離開二階堂本家,所以多少也得彎下腰在外頭討生活,但消防隊員……她實在不敢相信。
她突然隱約的想起那段有點失落的記憶,關於她在火場被救起的模糊印象,那時她以為來解救她的人是二階堂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