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犯人,」他從檔案夾中取出幾張資料。「下令的是你母親,放火的……很不幸的,我還沒找到。」
「為何不舉發出來?順綾好歹是你妹妹不是嗎?」他不懂的問。
長谷川家的男人如何疼愛順綾,他可是親眼目睹,要說長谷川浩峙明知嫌犯在哪裡,卻裝做不知情,這未免也太詭異。
「不是你父親而是母親,對你而言,不都是一樣的意思。」長谷川浩峙開始懷疑順綾為何會愛上這個腦袋有些不靈光的傢伙。
「既然如此,你怎會讓……」
「說你白癡你還真笨,」他爆發出怒氣。「要不是順綾愛你,我也知道你同樣愛著我妹妹,你以為我會輕易饒過你母親嗎?」
算是特權嗎?在他還未真正見識過長谷川家族的勢力前,他就先嘗到特權的滋味。
「我母親……她一次失敗不代表她第二次會失手,我會怕……」頹然倒在一旁的椅子上,他覺得疲憊至極。
昨天他才與順綾恩愛纏綿到天荒地老,而今日卻天地變色,這教人如何承受得住?
「順綾我是會把她送走,不過是『順綾』離開日本,而不是長谷川順綾。」長谷川浩峙賊笑的說。
二階堂臨霍然明白他的意思。
是啊,他偉大的母親一直喚順綾是「姓順的瞎眼女人」,要讓她知道順綾真正的身份是長谷川家的女兒,那她的態度鐵定會是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在日本,誰會不希望能攀上長谷川家?就算撿長谷川家不要的垃圾工程也能發財,有了燙金鑲鑽的靠山,他母親又豈會在乎順綾的殘疾?
「你知道我是個即將失業的男人,在沒有下個工作前,我拿什麼養順綾。」他告訴他不是想要求幫助,而是他在乎順綾,不希望她跟他有一餐沒一餐的過苦日子。
「放屁。」長谷川浩峙毫不客氣的痛罵。「你以為我會不知道你的狀況嗎?你的錢多到和我妹妹吃到撐、喝到吐,還好幾年吃不完用不完,我現在以兄長的身份命令你,從離職日生效後一天就到我這裡來報到。」
「我不需要同情。」他是即將失業沒錯,可他不需要順綾的兄長同情他。
「你以為我不曉得你的能力?」長谷川浩峙氣得想拿紙鎮扔他。「我的企業從不給走後門又沒能力進來的蠢蛋破壞規矩。」
二階堂臨有些傻眼他的措詞,看來他要是真的進到長谷川集團,那不就成了其中一個特例「走後門?」
「順綾的名下有幾間還算可以的公司。」長谷川浩峙脾氣暴躁的說:「我和其他兄弟也替她看管太久,我認為你盡早再娶她過門,然後她的公司就是你的公司,你有能力和潛力,我相信你不會把公司弄到垮。」
「讓我考慮看看。」別人求之不得的好康,要他二階堂臨接受他還得委屈的考慮幾天。
「隨便你,總之,你早早再娶我妹妹就是。」長谷川浩峙決定的事沒人能動搖,他甚至已經決定等下找律師和會計師來處理公司負責人轉移的事宜,至於二階堂臨的猶豫,他才懶得理他。
第八章
二階堂錫涉嫌輕井澤某高級社區的縱火案,在自己本家連家族律師都不出面的情況下,以罪證不足起訴飭回,另外又以謊報的罪名被提起公訴,而罪魁兇手依然逍遙法外。
幾個縱火犯似乎被有心人藏起,甚至還有可能不是當地的小流氓干的,只是一直抓不到那幾個放火的傢伙,二階堂臨與長谷川浩峙就一天不能安心。
現在順綾被幾個彪形大漢細心守護住,陪伴她的還有她的姆媽和淨婗,惟有這樣二階堂臨才能真正安心的重新開啟他的事業。
是的,他還是向消防署遞了辭呈,因為就算他的父親被無罪釋放,但他還是無法繼續待在他熱愛的工作崗位上,而他的上司在慰留不成的情況下也只能批准他的請辭。
他沒接受長谷川浩峙的好意,接手順綾名下的財產,但他不知道的是,那些公司在長谷川浩峙的催促下,早就換成他的名字。
二階堂臨選擇與本彌洋策共同出資開了一家消防設備的小公司,他們憑借自己在業界的人脈,還有長谷川浩峙的有心幫助下,事業的起步還是比一般人平順許多。
「在想什麼?」二階堂臨又一次逮到順綾坐在石階上發呆,表面上她是無聊,但實際上她卻是在等他應酬完後回家。
「沒有啊。」順著他聲音響起的方向微微抬頭,她淺淺的露出一抹看似牽強的微笑。
「對不起,今天回來得有些遲。」他也乾脆不進屋子裡頭,直接坐在冰冷的石階上伸手攬住她。
順綾也沒遲緩手邊的工作,她拉開蓋在身上的電毯分一半給二階堂臨。
「沒關係的,我還有很多人陪伴。」她認命的說。
其實她也知道阿臨為了某些他不想與她分享的事而辭去消防員的工作,現在與本彌洋策合夥開了一間小公司,萬事開頭難,他為了骨氣所以不接受浩峙哥哥的提議接手她的公司,所以她也不願意拿她孤單之餘擔心害怕的事去干擾他的心情。
在順綾的內心深處,她總以為過去的惡夢又即將侵擾她,過去與現在的二階堂臨都為了事業忙碌而冷落她,她卻偏偏因為殘疾所以不能陪他出席許多社交宴會,聽淨婗時常形容她鏡頭下的女孩雖然個個妖嬈美艷,卻常行為不檢的勾搭男人,再加上過去他們夫妻婚姻失敗的陰影……總而言之就是她討厭極了現在的優渥生活!
「我以為我們說好了,對對方不會隱瞞任何事。」他挑高她略帶憂愁的小臉,正色的說。
「我只是想,你是不是很帥?」她突然問了從來都不會問的問題。
「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他有些好笑的說。
「淨婗啊,她跟我說有很多女孩喜歡你,所以我就想你一定像哥哥們一樣長得很帥啊……哥哥至少我還見過,可……」說從不為了眼睛看不見的事惆悵是假的,尤其是現在,她好想真正用眼睛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