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小鬼頭是新搬來的鄰居,他們在牆頭上看見長得有如天使般美麗可愛的女娃娃,都想跟她做朋友。
那幾個小鬼頭不知有詐,翻過牆頭跳過來,小悠心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把那些蚯蚓從他們的領子後面塞進他們的衣服內。
「喂,你塞了什麼在我衣服裡面?」
幾個小男孩只覺得渾身不舒服,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爬行。
「是蚯蚓。」
小悠心嬉笑著邊說邊退出花園,她覺得很好玩,這幾個小笨蛋,這麼容易就被她整了。
「什麼?」
那幾個小鬼頭一聽,氣得臉都綠了,他們一面揚著自己的衣衫,一面追著出去。
小悠心一面「咯咯咯」地嬌笑著,一面拚命往外跑,她才不會那麼笨,被這幾個小鬼頭追到。她跟他們在別墅區內繞圈圈,一面跑還一面叫:
「追來啊,怎麼不追來?」
氣得那幾個小鬼頭發誓非把她抓起來毒打一頓不可,他們分頭形成一個包圍網,向著小悠心包抄過來。
小悠心一看勢頭不對,沒命地衝出別墅,向著外面的大路上衝去。
一輛高速行駛的轎車從前面的小坡衝下來,正好小悠心從別墅衝出來,打算橫過馬路到對面去,當她瞥見高速滑行的轎卓飛速地向她擅過來時,嚇得整個呆在原地不會動。
正在千鈞一髮之際,從外面回來的上官毅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起小悠心滾到路邊,而他卻倒在血泊之中,剛買回來的芭比娃娃,白色的婚紗染滿了他的鮮血。
小悠心在醫院昏睡了二天醒過來,她醒過來的那剎,忘記了自己是誰,也忘記了之前所發生的一切,更忘記了她的小寶哥哥,她似乎刻意地要遺忘那場車禍。
車禍之後一個月,上官毅風才醒過來,他醒過來的時候,他人已回到美國。
原來發生車禍後的一個星期,上官家人把他接回美國治療,上官毅風雙腳卻受到嚴重創傷。
醒過來的上官毅風第一句問的是: 「悠心她還好嗎?」
「她很好,不好的是你。」上官夫人倪詩詩抹了抹眼睛道,她不知道自己兒子的腿還有沒有希望重新站起來,她從醫生那裡知道,兒子的腿傷得太重。
「她沒事就好。」
上官毅風露出一抹帥氣的笑容,看見滿面憂慮的媽咪,上官毅風安慰道:
」媽咪,我會沒事。」
「你沒事就好。」
倪詩詩眼睛紅紅地點頭。
半年時間過去,上官毅風的腿完全沒有起色,上官毅風從一個開朗樂觀的少年,變得沉默寡言,他不想讓家人擔心,更不想讓小悠心擔心。表面上他堅強忍耐,努力把荒廢的學業補回來,而在內心深處,在寂靜的夜晚,他會想起在大洋彼岸的小悠心,為自己的腿更為自己的人生感到悲觀無奈。
在一個清風和暖的早晨,沐家人托人把一盒錄影帶帶來,上官毅風透過錄影帶看著充滿靈氣活潑好動的小悠心,他覺得知足和滿足了。
一晃眼,一年過去,二年過去,無論用什麼治療方法,他一雙腿仍然沒有知覺,十七歲的上官毅風完全接受自己要成為終身殘廢的事實,雖然最傷心,最難過的是他自己,但看著家人為他操心不已,他反過來堅強地安慰家人。
「爸,媽,你們沒聽過『人殘志不殘』這句名言嗎?放心好了,我現在反而有更多的時間鑽研學問,有更多的時間研究經濟。」上官毅風安慰爸媽道。
「毅,媽咪……」倪詩詩不知該對兒子說什麼,這個兒子素來聽話又聰明,她怎麼捨得他一生靠輪椅渡過?
「兒子,爸爸支持你。」上官偉信拍拍兒子的肩膀道。
上官家有三個兒子,上官毅風是家裡的ど兒,上面有二個贊哈佛大學經濟系的哥哥,而他在二年後坐著輪椅也報讀哈佛經濟系。
上官毅風受傷那年,沐家因投資失誤,令經濟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幾乎慘遭銀行清盤查封。上官偉信調動大筆資金,把沐家的經濟從低迷處拯救出來,雙方都沒言及一雙兒女的婚事,但大家都心照不宣。
沐繼海每年藉著到美國洽商的時候,都會帶來一盒沐悠心的錄影帶,及一套她的生活照,讓他參與沐悠心的成長歲月,陪著他渡過一個個難眠之夜。
上官毅風看著逐漸長大的沐悠心,尤其看著她偷偷作弄她的家人,把她自己身邊追求她的男孩子趕跑,他就忍不住發出會心的笑容。
看著她一雙眨著靈動、慧黠、聰敏的眼睛,他深深地愛著他的未婚妻,但想到自己一雙已成廢物的腿,他又自慚形穢。
一年又一年地過去,在上官毅風的生活裡,沐悠心一直陪伴著他,陪著他的喜怒哀樂,陪著他為站起來與病魔搏鬥,她的倩影早巳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
上官毅風的二個哥哥,上官桓風和上官瑞桓調往歐洲開拓歐洲市場,上官毅風二十歲那年,也開始參與上官家的家族生意決策,在一筆新興的電子投資產業上,上官毅風做出大膽的嘗試,抓准商機,一舉創下億元利潤,令他在商海上名聲大噪。
在美國的商海,人人都知道擎天公司有一個年輕有為、精明帥氣的總經理,只可惜他終年坐在輪椅上,但他並未對自己的殘疾自暴自棄。
這一年,沐維海又帶來沐悠心的錄影帶和一輯新照,上官毅風看著她散發著青春氣息,朝氣勃勃的俏臉,上官毅風終於作出決定。
「世伯,我決定和悠心退婚。」上官毅風愛小時候的悠心,愛長大後的悠心,以自己現在的殘軀,根本不應該把悠心綁死在幾年前的婚約問題上,他應該為悠心的幸福著想,所以他作出如此決定。
「什麼?」沐繼海看著上官毅風一張帥臉,可惜了他的—雙仍然沒有知覺的腿,如果他能夠站起來,會是個多麼出色而吸引人的年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