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住她的手,箝制住她所有的動作,對於她幾乎歇斯底里的喊叫,將他整個人都搞得很亂。
她的態度很莫名其妙,反應更是奇怪。他知道有異,可是她不願說,誰也拿她莫可奈何。
杜泊懷借深呼吸平穩了些許情緒,柔聲問:「我說過有困難可以來找我,難道你不信任我?」
他寬厚的胸膛離她不過幾公分的距離,使她衝動的想撲進他溫暖的懷裡.尋求依靠.獲得心靈上的支柱。
可她不行啊!她已經下定決心要離他遠遠的!
她還是不肯回答他,低垂的頭不論他怎麼威脅利誘,仍倔強的不肯抬起。
「你喜歡的是何醫師?」
她面對何醫師時,臉上總是掛著笑容,與對他的態度截然不同,是以他猜測她已在心中作了選擇。
她從不曾將何醫師當作一個異性看待,他對她的意義不過是段安樵的主治醫生罷了。
「你管不著。」她鼓起勇氣,一鼓作氣說出,「你有你該關心的人。」她暗指雪莉。
「誰?」
「你不應該這麼冷淡的反問。」有沒有可能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在其他女人面前,也是完全忘了有她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你這叫雪莉情何以堪?」
「她要的不是我的關心!」杜泊懷的無奈中帶著怒氣。
那個傻女孩到現在仍忘不了那個負心漢,死也不一肯出院,只為那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希望。
他已經有了其他的女友了!杜泊懷曾想這樣喚醒她,卻又怕她承受不住而作罷,畢竟她曾有自殺過的前例,難保她不會三番兩次拿這來試煉他心臟的強度。
「我們是平心靜氣說分手的。」當他上門找負心漢談論有關雪莉的事時,負心漢的表情不變,「誰知她竟然搞出自殺的事。」
雪莉的個性激烈、獨佔欲又強,與她交往的時候,他幾乎斷了所有的朋友。
「我的朋友也不喜歡她,」負心漢吞雲吐霧,眼神無情,「每次朋友聚會帶她出去,她的臉總是很臭,好像誰也看不起。我忍她一年,夠久了。」
既然斷就要斷得乾乾淨淨,藕斷絲連對誰都不好,所以他是不可能再跟她有任何聯絡,更別想他會去醫院看她!
負心漢自認為瀟灑,對於感情一事爽快俐落、不拖泥帶水、
杜泊懷嘴角冷冷一撇,「那些錢呢!」
雪莉逃家的時候,是偷了父親的存款簿才走的。等父親發現存款簿及印章不翼而飛時.裡頭將近五十萬的金額只剩下個位數。
「錢又不只有我花……」理直氣壯的態度在杜泊懷的怒瞪之下氣勢減弱,「不是……我叫她……拿的……」
沒種、沒擔當、又不負責任的男人,杜泊懷也不想讓他回到雪莉身旁害她一生他的差勁相信雪莉心裡該有底,只是不願面對罷了。
現下,除了自己醒悟,誰也救不了她。
「不是你,還會有誰!」他到底有沒有把雪莉放在心上?段安榕的抱不平中有著一絲淒涼。
「我現在談的不是她,是你,別想用其他人來讓我分心!」
「說不定幾個月後.你也會這樣跟別的女人說我!」只要一有了新歡,舊愛就什麼都不是了。
「什麼?」他聽的是一頭霧水。
「你應該……好好的對待雪莉才是。」
「她的事我自有分寸。」他不懂她為什麼要把雪莉給扯進來。
「你想怎麼安置她?」
「這得看她自己。」
「怎麼說?」
「她的個性強,我的話她聽不進去。」
「怎麼會?她為你自殺表示你是她最重要的人,只要你肯遷就、低頭,她一定……」
「你說什麼?」杜泊懷抬手阻止她繼續往下說,「誰為誰自殺?」
「雪莉為你!」
「雪莉為我!?」
難不成他倆的疏離,全都是他妹妹所造成的?杜泊懷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雪莉啊雪莉,你非得弄得大伙都跟你一樣憤世嫉俗過日才甘願嗎?
他那張扭曲、看不出來要笑還是要哭的臉,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他不想認帳?
「你不會想否認吧?」
「誰告訴你雪莉是因為我自殺的?」
「雪莉!」本人說的難道會有錯嗎?
「我說不是,你信我的還信她?」
「她怎麼可能說謊!?」
由此可見,她不信任他,且也不想信任他!
他可以壓著她去跟雪莉對質,真相會還他一個清白,可是那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他苦苦追著她,想解開她心中的結,打開兩人間莫名的僵……可現下回想起來,他又何必?
壓抑著胸口勃然怒氣,杜泊懷不發一語,轉身就走。
段安榕閉眼垂首,滿眶的淚流下。
我說不是,你信我的還信她?
在他問的同時,段安榕心裡就立刻明白是雪莉故意說謊,存心看她難過,可她嘴上回的卻全然不是那回事。
最好他從此不再出現在她眼前,不要等更殘忍的事實揭露時,讓安樵心理的傷更痛……更不要讓她再也沒有機會忘了他!
◎◎◎ ◎◎◎ ◎◎◎
「你該出院了。」杜泊懷站在雪莉的床沿,冷冷的將她趕下床。
「我的傷還沒好!」
想爬回病床的雪莉被拉下來。
「你可以選擇現在跟我走,還是等一下醫護人員來趕你走。」
「你不要想威脅我!」雪莉食指指著他,「我不吃那一套!」
「沒關係!」杜泊懷雙手環胸.「我不會再幫你出住院費。」
「你……」雪莉恨恨的瞪著杜泊懷。
「你的傷口早好了!」杜泊懷強抓住她的手,將腕上的繃帶解下。
線早就拆了,傷口也早就密合,那繃帶是雪莉自己不厭其煩地在每晚洗完澡後,辛苦的纏上去的。
「我還沒好!」雪莉甩開他的手,喊道:「我隨時可以弄一道新的。我未滿二十歲,你們對我有責任,你本來就該幫我出醫藥費!」
「憑什麼?」
「你是我哥哥,到死都是,你賴不掉!」
對床正在照顧安樵吃晚飯的段安榕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