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泊懷已經不在乎現在的她心裡怎麼想了。
「你要求我對你有義務,那你就應該聽我的話!」他丟了一把鑰匙在床上,「你知道我住在哪裡。我不跟你浪費時間,你自己整理好,自己搬過來。」接著從上衣口袋丟出一卷錄音帶,「如果你仍不死心,這會讓你絕念!」
他已經被這群女人煩透了!
從明天起,他要回到原來的生活、原來的自己,不要再為一個女人心心唸唸,不要去擔憂一個女人的情況,不要因為她臉上的悲喜而跟著牽動情緒。
包括他那個笨妹妹!
◎◎◎ ◎◎◎ ◎◎◎
「什麼啊?」雪莉做出受不了的表情,「現在哪有人還在使用錄音帶?真是落伍的傢伙!」
她把錄音帶往旁邊的桌上一丟,不曾把杜泊懷的話放在心上的她滾回床上,翻閱雜誌。
過了五分鐘,她不經意瞄了礙眼的錄音帶一眼。
裡頭會是什麼東西?雪莉撇了撇嘴角,好奇心勝過存心與哥哥作對的行為.她抬頭朝吃完水果,準備就寢的段安樵喊道:
「窮鬼,隨身聽借一下。」也只有像段家那種窮酸人家,才會連一台CD隨身聽都買不起。
「什麼窮鬼?」段安樵自被窩裡抬頭狠瞪她一眼,「你媽沒教你禮貌嗎?」
「我媽跟你媽一樣,早死了!」雪莉很不耐煩的又喊:「快借我啦!」
「不借!」段安樵故意將被子拉高至頭頂。
「我拿過去給她。」段安榕說。
「姊?」段安樵目瞪口呆的看著段安榕,拿著他寶貝的隨身聽走過去雪莉的病床。
她不是看雪莉很不順眼嗎?今天怎麼會突然對她那麼好?段安樵怎麼也想不出原因來。
從段安榕手上接過隨身聽.大小姐仍據傲的連聲謝都不說。
「我要聽錄音帶,你可以走了。」這女的站在床前看的好礙眼。
段安榕盯著她俏麗的五官,動了動唇角,口未開,雪莉反而先說了。
「你是不是要問我他跟我的關係?」
段安榕輕聲道:「你對我說謊。」語氣裡沒有責備,有的只是無奈與難以察覺的哀傷
「那又如何了」雪莉很不屑的瞥了她一眼,「不管我是她的女朋友還是妹妹,你不是都勾搭上了他?還是你比較喜歡當刺激的第三者?」她挑釁的對段安榕仲舌頭,「你放心啦!你是第N者啦,在你前面排了好多女人,每個都在等著掛燈籠!」
「我沒有跟他在一起。」段安榕輕而堅定的說。
「你當我眼睛瞎啦?看不到你們接吻,看不到他跟何醫師為你爭風吃醋?」
感覺到身後數道好奇的目光,段安榕臉上有難堪的紅潮,「你不要胡說!」
「我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你自己最清楚!」雪莉將錄音帶放入卡匣,擦了擦耳機表面後,才塞人耳裡。「只不過是幾個沒長眼的男人喜歡你,就拿起喬來?超沒品!」
段安榕握著拳,咬著牙,對於雪莉的伶牙俐齒,她總是居於落敗的一方。
「我跟你哥……沒有關係。」
「誰知道,搞不好已經上了床呢!」雪莉噁心的打了個寒顫,按下放音鍵。
漫不經心的表情,在錄音帶內容流洩出的一瞬間有了變化。
錄音帶裡頭錄的正是杜泊懷與那個負心漢的對話。現實的殘酷一字一句的撕扯她少得可憐的自信、敲碎脆弱的心防,以任性所建築起來的堅強全數瓦解。
「你怎麼了?」絞盡腦汁,想證明自己「清白」的段安榕瞧她臉色蒼白,眼眶蒙上淚水,反擊的字眼不禁換為關心。
問了數次,雪莉仍沒有任何反應,段安榕伸手想碰觸她,不巧她剛好拔開耳機,甩中她的腕骨。
段安榕吃疼,剛握住發疼的手,突然胸前一股壓力襲來,從床上跳起來的雪莉將她一把推開。
「杜泊懷,你給我解釋清楚!」雪莉發狂的吼著早已離開的人名,衝了出去。
第七章
病房裡的其他病人錯愕的看著雪莉如受傷的野獸般追著她的哥哥而去,臉上有著濃濃好奇
「安榕,聽聽看裡頭是什麼。」臨床歐巴桑要段安榕拿起耳機。
「這是別人的東西,不好吧!」段安榕將錄音帶抽出來,拿回隨身聽。一抬眼.瞧見段安樵拉過輪椅,正費力的將身子移到輪椅上。「安樵,你要上廁所嗎?」
「我不太放心她!」
從雪莉第一天人院以來,他只看過她頤指氣使,只看過她高傲任性,卻沒看過她在人前掉淚。段安樵心中浮起不祥的預感,怕這傻女孩又做出傻事來。
「有她哥哥在,應該沒事的。」沒有百分百把握的段安榕語氣有些虛。
杜泊懷走了好些時候了,臨走前給雪莉的那把鑰匙雪莉又沒帶走,不曉得她是否真的能找到她哥哥。
段安樵考慮了一下,「不然醫院繞一繞,找不到人就算了。」
段安榕心裡其實也擔心著,點點頭,推著段安樵出去。
◎◎◎ ◎◎◎ ◎◎◎
繞了醫院一圈,並沒有發現到任何雪莉的蹤影。
「應該是去找她哥哥了吧!」段安榕說:「她知道她哥哥住哪。」
「姊,你不是有杜大哥的電話?你打個電話跟他確定一下。」
「呃……」段安榕面露猶疑。
這點她早就想過了,可下了決心要跟杜泊懷斷絕任何聯繫的她,一直是強忍著自身的意志.不肯打電話問他。
「去打電話啦,不然我會睡不著覺。」
段安樵並沒有發現段安榕跟杜泊懷的異樣,他現下關心的是另一個女孩的安危。
站在公共電話前,段安榕拿起話筒,將電話卡插人的手輕微顫抖。
她的心……竟然在狂跳,因為即將可能聽到他的聲音而狂跳?天啊!她比她想像中陷人的還深啊!
不耐的段安樵將電話卡插人,催促段安榕,「你是怎麼了?
還是因為你跟雪莉吵架的關係,所以你不想打給杜大哥?」
雪莉的嗓門高亢,難聽的話語一清二楚,但沒人聽得懂她們究竟在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