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說我愛用激烈手段表達想法。它……真的是個手段,失敗的手段……」她為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傷害自己,結果依舊是什麼也得不到。
他將發抖的她抱人懷,「別再回頭看了。」
「這道疤很醜,你不在乎?」
「我只在乎你快不快樂。」他合上眼。天啊,他是如此在意她……
「我長得不好看,不機敏,個性也不可愛……你不在乎?」
「每個人都有不完美的地方。你的不完美,在我眼裡,卻是最美的。」他放開她,看著她的雙眼,「嫁給我。」
阮靜回望著他,在他眼裡看到真摯和憐愛。也許這個人,可以帶她找到她存在這世上的意義
她點頭,「嗯。」
*** *** ***
阮靜點頭之後,兩人的婚事立刻如火如荼地開始籌備。
「靜兒。」阮母進入阮靜的房間,走向坐在書桌前的她,「你看看這本雜誌上的婚紗。媽知道你的婚紗已經設計好也開始製作了,可是看到新雜誌,忍不住又……靜兒?」
「我在聽。」阮靜答道,但她仍然沒有抬頭。
阮母側頭,看她看什麼書如此專注,一看到上頭的人名及照片,嚇得手上的雜誌掉到地上。
「靜兒,你怎麼會有這本雜誌?」
「我從爸的書房拿的。」
阮靜桌上的是一本中文版的財經雜誌,攤開的那一頁,是一名傑出人才的採訪報道。
「靜兒,你該不會……不行的!」阮母緊張地以手遮住雜誌上標題的人名部分及照片,「你答應嫁瑞翰,就該一心對他,怎麼可以心裡還有……」
「媽,你放心。知道他備受重用,我只是替他覺得高興。」
看著女兒平靜的臉,阮母收回手,相信是自己反應過度。「你望著他的照片發呆,我以為……」
「我在想,該寫一封信給蔚蓉她們。」該面對過去,讓過去的一切,真正地成為過去。
「請蔚蓉和綺諼來參加你的婚禮?這當然好啊,媽立刻叫人幫她們訂機票。」
「我還不想讓她們知道我要結婚的事。」說不出這件婚事及戴瑞翰對自己算是什麼……她們兩人一定是反對她嫁人的。
「靜兒?」阮母不能理解她為什麼這麼做。
阮靜自己也不太懂。惟一肯定的一點是,她絕不是為了逃避現實,才答應嫁戴瑞翰的。
「她們一定很擔心我。還有,有些事,我想跟她們坦白。」
*** *** ***
新婚之夜,兩人回到戴瑞翰私人的住處。
賀喜電話不斷,戴瑞翰到書房接聽,阮靜在臥房裡等候。等了一會兒,遂開始褪下禮服、卸去臉上彩妝、沐浴。
泡了澡,穿上浴袍,坐在梳妝鏡前,用吹風機將濕發吹得半干,戴瑞翰還沒有進房她的心卻愈跳愈快,莫名緊張。
他隨時可能打開房門走進來!
今天的一切虛幻得像夢。一早,化妝師及設計師為她打扮,婚禮在教堂舉行,中午及晚上分別有婚宴招待雙方親友……
人人說她是婚禮上的主角,她卻覺得自己是一具打扮精美的人偶,不斷地轉圈,向人微笑道謝,暈頭轉向。
直到此刻,坐在陌生的房內、梳妝鏡前,聽著自己的心跳,已經嫁給戴瑞翰的感覺才變得真切。
她知道過了今夜,自己會變得更不一樣,從此不再是單純的女孩了;但是對於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她卻是懵懂的。
喀地一聲,房門開啟,她知道他朝自己走近,卻不敢轉頭看他。
心跳好快,快得都擊痛胸房了……
戴瑞翰來到她身後,撩起她一綹半干的髮絲,「你好香。」他忍不住更湊近些,合她的頸肩。
她偷瞄鏡子裡的他。他仍穿著禮服,優雅的身段、俊美的臉孔……光今天一天,她在心底便問了不下百次——這麼完美的人,怎麼會看上她?
「我洗好澡了……」
她想解釋自己身上怎麼會有香味,但話說出口,她便後悔了。他會不會以為,她非常期待接下來將發生的事?她沒有呀……
撥開垂在她肩上的發,他側頭想親吻她的粉頸;鼻間溫熱的氣息及嘴唇軟濕的觸感才輕輕貼上,她便反應激烈地站起,轉身靠著鏡台。
兩手後扶著鏡台,她人雖是面對著他,看起來卻是一副想逃的樣子。
「我……我……」她並不是要逃,也不明白為何會閃避自己早已熟悉的吻觸……
「放心,我會慢慢來。」話雖這麼說,他吻住她的態勢卻是狂肆而悍然。
她不動,任他挑開嘴,霸道地在唇內探索,侵略自己的所有。舌頭受他卷弄,芳津四溢,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她生澀地吸吮了下,竟發覺環抱著自己的堅實胸膛因而略略發顫!
他將她抱得更緊,捧高她的臉,探索得更深更炙;她含著他的舌,笨拙地與他勾纏,直覺身體熱了起來,思緒一點一滴被抽離。
*** *** ***
午夜,許是感覺到有雙眼睛一直盯著自己,戴瑞翰醒了過來。
躺在他身邊,凝望著他睡臉的阮靜一驚,背過身不敢面對他。
他環住她的腰,他舔著她的後耳,「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之前恩愛時,房內只有兩人錯亂的呼息。之後,他脫衣沐浴,出來時,她已疲累睡著。摟著赤裸馨香的她就寢,想著她沒有發出什麼聲音,是否意味著心滿意足的人只有他?
唉,婚前身經百戰,私生活堪稱放蕩的自己,在遇上了她之後,竟沒了自信……他好想知道她在想什麼,想知道她為何在這深夜悄悄望著他的睡顏……
阮靜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大概是有些認床,沒辦法睡得太沉……癡望著他,是因為覺得可以依賴他,是因為覺得……好幸福。
「希望能一直這麼幸福……」她將心裡的想法說出口。
「一直?」他貪戀地深深吻她。「那我可得多加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