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女孩,別難過,有我陪著妳。落寞的荷米絲來到她身邊,手伸出的想揩去她的淚。
阮玫瑰感覺頰上有些冷,淚讓風一吹,全失了熱度的蒸發了。
可風能拂去她的淚,卻不能帶走她的寂寞。她一直哭,哭得讓荷米絲手忙腳亂。
留聲機傳來「小雨的回憶」,跟著哼的阮玫瑰只想痛快的哭出聲,她以為聽見親人的聲音會帶來一絲勇氣,沒想到她還是忍不住哽咽。
心在緊壓,房子在扭曲,日式造景的木造房屋感覺好空曠,以前她從不曉得五十幾坪的屋子會這麼寬闊,大得幾乎要將她吞沒。
出去吧!出去吧!去找心底呼喚的那個人呀!荷米絲在她耳邊嚷著。
是厭惡房子的寂寞,是莫名突起的衝動,阮玫瑰赤著腳跑出屋外,四方圍牆內的菜圃、果樹生意盎然,她撫撫快成熟的絲瓜,替小白菜除草,看著柿子樹開出小白花。
「為什麼你們不能再撫慰我的心,是因為他嗎?」
按著胸前的幸運草項鏈,她一步一步走向夜的盡頭,讓台北市的繁華街燈點亮她心裡的黑暗處。
原來也有這麼多的人跟她一樣睡不著。她想著,淚始終止不住。
孤獨的走著走著,她不曉得自己走了多少路,直到身旁的汪汪聲響起,她才發現腳底磨破了皮,汩汩的正滲出血。
真慘是不是?她就是有苦不敢說的可憐蟲,自以為付出就會有收穫。
「喂!學長,你睡了嗎?」
衣服口袋裡塞著手機,她打了通電話給徐子江。其實她想找的是另一個人,可是她不夠勇敢面對他,因為她怕愛上他。
「該死的軟玫瑰,妳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擾人好夢會被月亮割耳朵。」她太好命了是不是?
「我很冷。」
「冷就穿衣服,妳不會白癡的打電話來告訴我這件事吧!」否則他非親手掐死她。
「我沒有穿鞋子。」腳奸痛。
電話那端長達三十秒沒有聲音,像在考慮給她一個什麼樣的葬禮。
「妳在外面?」
「嗯。」
「一個人?」
她看看腳旁的大狗,抽噎的說道:「還有弟弟。」
「妳……」徐子江呼氣又吐氣的免得被她氣死。「妳在哪裡?」
阮玫瑰扶著公車站牌桿坐下,瞧瞧四周醒目的建築物,「有兩隻小鳥跳舞的地方,上面寫著——墮落。」
「好,妳不要給我動,乖乖的等我過去宰了妳。」喀嚓。
一陣狂咆聲過後,她笑著抹掉眼淚,抱著狗兒的胖肚子將頭埋入牠暖暖的毛裡,眼底多了一絲可笑的光彩,被人吼了一頓她反而覺得輕鬆,原來她有被虐待狂。
無星的夜一樣美麗,只要人間有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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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PUB裡人聲鼎沸,招牌上的兩隻黑天鵝似踩著舞步爭奪王子的青睞,邪魅盡出的勾引人們放蕩的慾望。
華麗的舞台,浪漫的音樂,身軀緊貼的男男女女忘情熱舞,貓女打扮的侍女穿梭其中,為人送上一杯酒解渴斛憂愁。
穿著清涼的鋼管女郎賣力的演出著,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減少,所得到的掌聲和喝采聲跟塞入她們性感小褲的小費一樣多。
搖頭族、援交妹、尋找一夜情的熟客都聚集在這裡,他們毫無節制的在夜的掩護下放開自己,為追求一時的刺激而選擇墮落。
在酒吧的一角坐著兩個出色的男子,啜飲美酒享受燈光聲色,放鬆一天的疲累。
「喝酒要像我一樣豪氣的大口乾,你小口的沾唇是不是瞧不起我?!」他喝了一杯威士忌,而望月葵面前的龍舌酒還剩下半杯。
「何必多心,你明知道我明天下午還有一場晉級八強的比賽,喝多了恐會誤事。」小酌怡情,不必貪多。
「以你的實力擔什麼心,隨便揮兩桿也能晉級,你安心的多喝幾杯吧!」來到PUB不喝酒有什麼意思,當然要暢快痛飲。
像是存心要拚酒,地川巖一口氣點了十杯不同的酒類,排成一列準備讓兩人一同分一旱。
「不了,一杯是我對自己的要求,上場比賽保持清醒是對球賽的尊敬。」手往杯口一蓋,望月葵笑著婉謝他的好意。
表情頓時一變的地川巖拍了吧檯一掌吼道:「你有沒有搞錯呀!來酒吧就是要痛痛快快的醉他一場,你忸忸怩怩的像什麼男人。」
含笑而對的望月葵神情如往常般波瀾不起,淺淺的揚唇不帶一絲情緒,低頭啄飲加了冰塊的醇酒。
其實他現在最想做的不是陪好友飲酒,而是去找和他同屬性的女孩共度夜晚,紛擾的環境不能讓他失去平衡,但她能。
可惜他一出門就被地川逮住,說什麼比賽完要輕鬆輕鬆,硬是拖著他往熱鬧的 PUB鑽,不容他拒絕的挑了個視野極佳的位子坐下。
就喝一杯吧!他想,他不想做的事是沒有人可以勉強得了他,包括動機不良的世交好友。
「喂,你真的不給面子呀!我酒都點了總不能退吧!我們一人一半乾脆點把它們解決了。」地川巖帶頭飲乾第一杯,示意他別客氣。
望月葵笑笑的搖頭,「混酒容易醉,我不想苛待自己的胃。」
「才五杯而已哪那麼容易醉,我們以前猛灌十來瓶清酒都沒事,還能一路蛇行的開車回家。」途中撞倒了一個烤鰻魚攤子,老闆上高中的女兒後來還成為他的情婦。
「年少輕狂的事就不用再提起了,我們都已經過了狂放的年紀,該收斂了。」他不會再毫無節制的率性而為,他有他該負的責任。
「你怕喝輸我嗎?」地川巖表情挑釁的斜眄,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激將法對我起不了作用,你認識我這麼多年,幾時見過我真正的失控?」他的功力尚淺,激不起他的好勝心。
挫敗的地川巖狠狠瞪他,連喝掉三杯酒。「你知道我很恨你嗎?」
「咦?」眉一揚,他著實意外他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