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你就比我優秀,想做什麼就下定決心貫徹到底,不管是課業也好,或是你日後選擇的職業,你總是一路領先的搶在我前頭。」
他不會知道他有多恨他,發自內心的恨一個人,不甘心自己始終屈居下風,期望有一天他會從雲端跌下來。
但是他又敬佩他對理想的執著,不論面對的阻力有多強大,極力爭取自由完成心中的藍圖,按照計劃的一步一步展開人生。
一個讓人又妒又羨的男人,他的運氣好得令人恨他,恨得想讓他灰頭土臉、喪志不振的消失戰鬥力,成為不具威脅性的廢物。
「臣賢君王妒,子聖多是非,要一個人完全沒有敵人是不可能,我接受你的妒恨。」只要他的所做所為不超過他的容忍限度。
「你接受?」地川巖驀地發出諷刺的笑聲。「別那麼寬宏大量,朋友有時是最可怕的敵人,你要是掉以輕心就會墜入萬劫不復之地。」
「無妨,有競爭才有進步,我還沒失敗過,很想嘗嘗那種滋味。」日子太順遂也是一種乏味。
望月葵的自信展現在眉宇之間,話說得雖滿卻不帶驕色,自然散發崇高的王者之氣。
「葵,你知道那種想要又要不到的感覺嗎?」他不會失敗,只會慘敗。
「我不……」突地,那種不被滿足的憤怒充斥望月葵胸口。「我想我能體會。」
明明近在唾手可得的位置,可是總隔著一道無形的牆,捉在手中卻空虛不已,彷彿少了一些什麼的不夠真實。
「你能體會?!」地川巖驚愕的忘了飲下放在嘴邊的酒,心中翻滾的複雜思緒深沉晦澀。
儀表出眾的兩人不論走到哪裡都引人注目,從進門到現在已經有不少大膽豪放的性感美女前來搭訕,挑逗撩情的展露各種風情,暗示著夜末盡,床冷待暖。
但是向來來者不拒的地川巖今晚卻不予理會,板著臉喝斥一個又一個的熱情女郎,不讓她們有機會進一步耳鬢廝磨,情挑意動。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有企圖,既不接受美麗女子的邀約,還一味的逼迫好友打破自製的痛飲一番,不過望月葵看不出灌醉自己他有什麼好處,他只能不動聲色的節制酒量。
「那個渾身長滿軟刺的女孩是我人生一大考驗,我還不曉得該拿她怎麼辦才是。」望月葵說得很無奈,眼神飄得老遠似已不在PUB內。
一想到她,他的心中既酸且甜,有著掌控不住的失速,正拚命的往下墜。
地川巖的眼微瞇,進出輕蔑的厲光,「她配不上你,玩玩可以別認真。」
他對他有更好的計劃,兩得其利。
「玩?」望月葵的嘴角勾超玩味的笑意。「是她玩我還是我玩她?」
他覺得自己比較像討主人歡心的玩具,為她做盡一切蠢事仍得不到一句讚許,反而被她當成一級害蟲,隨時隨地手持殺蟲劑準備撲殺。
在世事的天秤上沒有誰的身世較高貴,他一步步往她靠近,她卻是越退越後,把他的思緒拖著走,然後驕傲的嗤之以鼻。
以玩弄的心來對一個胸無大志的女人並不厚道,她不求情也不求愛的保持心靈完整,這份堅持足以得到一份尊重。
「不要為了她違背自己的原則,你不是常說人要依照理智行事,不能脫出常軌。」什麼我玩她、她玩我,簡直是笑話。
望月葵意外的揚眉低笑。「難得聽你一句感性的話,你沒喝醉吧?」
常要擾亂他心緒的人怎麼可能反常的「從良」,不趁機要手段他已經覺得不可思議了。
「醉了倒也清心。」地川巖自嘲的低語,聲音輕得只有自己聽見,而陰暗的眼轉為狂佞。「我要醉了你就慘了,你得負責送我回去。」
「然後呢?」他有趣的一笑,抿唇準備聽聽他有何高見。
地川巖不懷好意的朝他詭笑,「目前我住在亞里沙那裡,你想自投羅網後還能全身而退嗎?」
一份現成的禮物,他絕對會雙手奉上。
「地川。」清揚的聲音隱藏著一絲漠然,讓人心中一懾。
「你……你幹麼用那種眼神瞧人?」好像能看透他的心,什麼骯髒污穢都藏不莊。
而且令人心驚。
「我只有一個懷疑,你真是我的朋友嗎?」相信他亦如此自問不下百回,舉棋不定搖擺在矛盾之中。
表情明顯一變,地川巖藉酒裝瘋的揪起望月葵的衣襟。「你呀你是永遠的成功者,什麼事都走在前頭展露鋒頭,從不回頭看看追趕你的人多辛苦,苟延殘喘的分享……嗝!你的光……」
「地川,你真的喝醉了。」開始露出真面目了。
「我沒醉,我沒……嗝……醉,你看我還能明白指出我喝了哪些酒。」他搖搖晃晃的數杯子,連同先前點的威士己i剛好十五杯。
喝酒的人都曉得酒不能混著喝,尤其在空腹的情況下,也許剛喝不覺有異,等個十幾二十分鐘過後,酒的後勁將很可怕,先是思心想吐,繼而渾身乏力的令人為所欲為,一覺醒來後的宿醉更是難挨,一點聲響也不能有,要不然腦袋會脹得快爆開。
「所以你醉了,需要回去休息。」望月葵強壯有力的撐住他腋下,半推半送的打算離開。
「你要送我?」地川巖的眼底閃過一絲冷笑,不介意計劃有些變動。
只要他踏進亞里沙的圈套裡,絕無插翅而飛的可能,帶不回一個不省人事的人不打緊,還能在他的茶水裡下藥,讓他不知不覺的受情慾引誘。
人都是性的奴隸,一旦嘗到甜頭就回不了頭,只會不斷的沉淪再沉淪,直到完美的人生規劃形同廢紙。
「其實我比較邪惡的想把你留給這些飢餓的女人,讓她們搾乾你最後一滴精血。」如他的遊戲一般,只是換了主角。
「你敢——」即使腳步有些浮,地川巖瞪人的焦距倒是抓得極準。
真醉、假醉,你我心知肚明。
一陣夜風吹來,走出PUB的兩人各懷心事,笑聲未再出現,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