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心浮氣躁了,無法靜下心來打球,一心求勝求遠,完全忽略擊球時該有的冷靜,只想快快打完全局好證實自己的實力。
欲速則不達,平心靜氣的觀察風向、草勢才是致勝關鍵,急就章的揮桿只會擊出OB球,落入球技太差之流。
「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臉皮厚,下次你再讓我三桿,我就不信會一路輸到底。」好歹他也是業餘選手,沒道理輸得那麼難看。
「還讓?」標準桿七十二桿都讓了六桿,他好意思要他再讓三桿。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好像非常瞧不起人似,我有學習的上進心應該加以鼓勵才是,早晚有一天我會追上你的世界排名。」老虎伍茲算什麼,他一定會幹掉他登上冠軍寶座。
空有豪情壯志的地川巖發奮圖強的說道,可惜半調子的球技始終登不上職業級比賽,一直在業餘中揮桿沒一點長進。
但是他就是不肯承認自己球技爛,老找人比球不願死心,放著工作不做妄想當一流好手,死纏活賴的要真正的高手陪他過招。
他唯一的缺點是不相信自己會輸,而且聽不進任何諫言,我行我素的過於自信,怪罪風太大,嫌球僮太醜,連草鄉長三公分也是他會輸球的原因之一,從來不反省自己的握桿姿勢是否正確。
反正他都對,別人才是錯的,他說的答案才算標準答案,其他通通不算數。
「那就請你努力吧!恕我不奉陪了。」他會在打完標準桿後在專屬的休息室喝咖啡等他。
希望不會讓他等太久,一個人在金字塔頂端也是挺寂寞的。
「望月葵你給我站住,你敢讓我看你的背試試!」居然想扔下他自個快活去,他不知道輸球會使人暴躁嗎?
長相俊美,渾身散發貴公子氣質的望月葵回頭一笑。「你曉得我不喜歡別人威脅我。」
「我……我哪有威脅你,你有被害妄想症不成,我只是想叫你走慢點等等我。」氣勢一弱,地川巖訕然的收斂火爆脾氣。
望月葵的五官不特別突出,分開來看平凡無奇,如同擦肩而過的行人引不起絲毫注意,不會有人多看一眼贊其帥氣。
可組合在一張曬下黑的白皙臉上,自然而然的生出一股清然之氣,眼神銳利唇形薄情,不怒而威的氣勢懾人。
他予人一種像面對浩瀚無垠大海的感覺一樣,看來平靜其實蘊藏難以控制的力量,叫人既畏且敬的不敢與之抗衡,只能臣服。
「你的十八洞還沒打完。」還剩三洞十七桿左右。他預估。
「打個屁……呃,我是說沒有對手還打什麼打,一個人在太陽底下揮桿太奇怪了。」他才不想讓大家有嘲笑他的話題。
一個警告的眼神掃來,滿口粗話的地川巖猛地打住不雅言論,聲音放低的埋怨著。
「練習才能進步,你不多下苦功永遠也得不到想要的成果。」半途而廢只能原地踏步。
一分天才,七分努力,兩分運氣,這是成功的要件,沒人一出生就會打球。
可是有些人就是好高騖遠的想一步登天,不想費半點工夫。
「呿!少說教了,不過是一顆飛來飛去的小白球而已,還怕征服不了它嗎?」一如往常,他自視甚高的不屑眾人風靡的運動。
可惜被征服的是你。望月葵在心裡回道。「以後別找我打球了,浪費時間。」
「你是什麼意思,不當我是朋友?」他的時間也很寶貴,跟金子一樣重。
眼瞇成一條縫的地川巖不悅的瞪著他,一手攔在他前面要他說清楚,蠻橫的作風看得出出身於權貴世家。
「一個連十八洞都不肯打完就放棄的人沒資格打高爾夫球,是朋友才由著你胡來,否則換了其他人早判你失格。」失去比賽資格。
他已經嚴重的侮辱高爾夫球的神聖,不配觸摸與它有關的一切。
「哎呀!玩玩嘛你幹麼當真,因為別人都不願跟我打才找你湊數……」啊!說太快了。
「嗯哼!地川少爺,你還真是我望月葵的好朋友!」原來世界排名第七的他在他眼裡是拿來湊數的。
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盯著侷促無措的地川巖,讓他笑不出來的趕緊解釋,他最怕望月葵露出這種牲畜無害的笑臉,令人膽戰心驚。
「葵,你不要皮笑肉不笑的瞅著我,一時失言別見怪,你知道我這人一向心直口快沒大腦,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不然就該他哭了。
他實在不該忘了他是一頭狼,吃人不吐骨頭,好朋友跟正餐點心沒兩樣,肚子一餓照吃不誤,鮮見他有留情的時候。
「你的確沒什麼大腦,人家裝的是腦汁你裝稻草。」草包一個,不值得惱火。
「哇!你還真會損人,我對你好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只差沒掏心掏肺了,瞧你回報我什麼?!」交友不慎,遺害萬年。
「十場高爾夫球比賽。」當是練習揮桿。
當場氣短的地川巖和顏悅色的像哈巴狗似的尾隨著他。「自個兄弟何必那麼計較,你交代的事我哪件沒辦得妥妥當當。」
「有。」
「有?!」驚訝的瞠大眼,他的表情有如看到外星人降臨地球一般難以置信。
「心之琥珀。」望月葵口氣微快的斜睨他一眼。
「呃,這個……這不是件容易的差事,你再多給一點時間……」唉!他怎麼變窩囊了,唯唯諾諾的不敢理直氣壯的大聲響應。
「給了你一年還不夠嗎?我家那幾個老人家已經等得不耐煩了。」頻頻施壓要他看著辦。
一是早日找回家族信物心之琥珀,一是結束自由回歸企業體系,按照老一輩的安排進入家族事業執掌龍首,結婚生子完成長孫的責任與義務。
而他還不打算放棄高爾夫球,對家裡挑選好的結婚對像更沒有興趣,看多了名門閨秀還真會讓人得厭女症,婚姻於他並非是人生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會結婚,在他三十五歲高峰期退休以後,而不是鬥志正盛的現在,想當他妻子的女人得再等五年,安份得體的準備將來守著一方天地生養他的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