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承認。」丁一秀吼道,不能接受自己明明下定決心要認她為妻,她卻突然有了別的男人的事實。
「你們已經不是夫妻,我跟她才是。」文征才繼續抱著她,毫不懼怕的強調,「丁大俠,如果你還當燕是兄弟,就成全我們。」
丁一秀瞪著他們,「你們已經……」
文征才的大手覆住她的小腹,給他用力點頭,故意說:「沒錯,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孩子將在明年的春天誕生。」
丁一秀搖晃著身子,「世燕,就算我們當不成夫妻,妳怎麼可以這麼快就……難道妳對我的感情都是假的?」
李世燕壓抑要潰決而出的淚水,偏過頭不看向丁一秀,這個她曾經深深愛過、尊敬仰慕的男人。
丁一秀突然憤慨教訓道:「妳堂堂一國公主,竟然跟丈夫以外的男人發生關係,妳知不知道羞恥?」
她無言,她這麼做的確是錯的,任何人都可以以不知羞恥、淫蕩來辱罵她,她罪有應得。
可是文征才怎麼可能安靜的聽丁一秀侮辱她,「丁一秀,你不要太過分,你怎麼可以這樣責罵你的結拜『兄弟』、曾經愛你愛到快要憔悴致死的女人,你就只想到你自己,你有沒有想過燕的感受?你這樣罵她,她不會難過、不會傷心嗎?這些年來你傷害她還嫌不夠,分開還得亂刀砍死她是不是?」
丁一秀漲紅了臉,被他一陣搶白,竟然無話反駁。
「丁一秀,你是個自私的男人,你看不得我們兩情相悅就這樣怪燕,她難過,你的心裡就會好過嗎?」他要認真教訓人,那話可如滔滔大海。
李世燕愣住了。從來沒有人這樣為她出頭,感覺……挺不錯的,雖然他長得這麼文弱,胸膛又瘦薄,一副很好欺負的模樣,但此刻卻讓她莫名感到一份心安。
她忍不住將頭輕輕的靠在文征才的肩上。就這樣吧!讓他代她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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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秀黯然走了。
奇山上又恢復了寧靜,真的很安靜,因為李世燕把文征才趕出了屋子,誰教他騙她說藥王活著下山採藥去。
文征才只得離開去懺悔,懺悔的方式就是晚上煮一頓好吃的給她補身子,最好的食材就是山豬。他決定為了她把命豁出去,跟山豬拚個你死我活。
而李世燕就躺在床上默默流淚,悼念她可以擁有卻已經失去的愛情、友情。
失去了這麼多,她現在還擁有什麼?
如果她肚子裡真的有了孩子,那麼她至少還擁有一個家人。但是如果連孩子都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她可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還有什麼好留戀的?
想到這裡,淚水就忍不住氾濫,反正沒有人,何必強忍?
「妳在傷心什麼?」
她轉身,看到鄧巧雲眨著好奇的眼睛望著她的淚眼迷濛,她依稀記得她要這位姑娘給她春藥。
「沒想到那個文征才原來不是妳的丈夫。」鄧巧雲走近她的床邊,看著她蒼白的臉,「我本來是相當不認同這種亂七八糟的關係,但是他真的很為妳著想。為了調養妳的身體,他狂讀藥書,還親自去抓魚、抓蝦、抓青蛙來幫妳補身子,看他這麼死心場地的對妳,我就網開一面,不懲罰你們。」
李世燕擦去淚水,「不是妳在我睡著的時候幫我看診嗎?」
鄧巧雲搖搖頭,「我不醫人。」也不想醫人。
「那麼想必妳也不怕生?」
鄧巧雲點點頭,「當然,他騙妳是因為妳的身體再不調養恐怕只有一年可活。」
所以文征才騙她留下來只是為了要調養她的身體,延續她的壽命,為此,他奮發讀書,為她熬藥,為她抓取食物,用他那本來只寫字的手。為什麼對她那麼好?那個時候他們還只是主僕關係,她對他永遠沒有好臉色。
「但是,他愛妳,妳愛他嗎?」鄧巧雲問,「愛情應該是互相的,如果只是他一廂情願造成了妳的困擾,那就不好了。所以妳愛他嗎?」
愛文征才?這個她從來沒有想過,更何況現在的她敢愛嗎?
她曾經大膽愛上一個男人,結果卻得到慘痛的背叛為代價,這份痛苦折磨了她好幾年,痛苦到不能吃、不能睡,整個人消瘦到幾乎喪命,這種愛情太駭人。
如果可以從頭來過,她寧願選擇不愛。
平心靜氣過日子,是她往後想要追求的目標,愛情再也不想碰。
所以她搖搖頭。
「這樣啊!」鄧巧雲點點頭表示知道,「可是文征才這麼愛妳,妳打算怎麼辦?」
愛她?她懷疑。
充其量,他對她只是責任感使然,如果他真的這麼想不開愛上她,那他還真是不幸。「希望他可以忘記我。」她隨便說說。
鄧巧雲聽得很認真,笑得開心極了,「最好妳也忘掉他,對不對?」
她還沒說話,鄧巧雲又自顧自的接下去--
「不只忘掉他,最好連妳那個心上人一起忘掉,這樣所有的煩惱都沒了。」
話是沒錯,「可惜世界上沒有這麼好的事。」
鄧巧雲眼珠溜溜的轉,「誰說的!我有一種藥可以讓人忘記所有的煩惱,妳要不要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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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間,李世燕無視一桌子的山豬美味,只是打量的看著文征才鼻青臉腫,全身傷痕纍纍。
「你跟猴子打架嗎?」她裝傻的問,她又不是笨蛋,當然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抓抓頭,該說「是」讓她不要太介意,還是該說「不是」讓她好好想想他這麼做的心意?
「算是吧!」他最後說道。
她沒說什麼,只是拿起筷子夾起桌上的食物吃,畢竟這是他冒險得來的,而且還加上他的心意烹煮,如果她不吃,實在太辜負他了。
多少對他好一點,反正她的時間所剩不多,或許這是她唯一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