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悶相公VS.騷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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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會?」她笑彎了眼,壓根兒不在意。

  「你可是個已出閣的少婦,喚你的閨名,難道你一點都不怕你家相公會胡思亂想?」文公子嘴上說得頭頭是道,然雙眼卻直勾勾地往她纖細的腰肢看去。

  「放心,他現下不在北京城。」呵呵,天高皇帝遠,他管得著她嗎?

  「哦!」文公子稍稍打量了下她,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放肆的笑。「看來宣家娘子……」

  「還說什麼宣家娘子?」

  啐,真是太不受教了,不是方說過而已嗎?

  「我該是要喚聲咨雲才是。」

  「對了。」嗯,這聽起來不是舒服多了嗎?

  老是喚著宣家娘子,好似她嫁進宣府之後便沒了名也沒了姓似的,教她渾身不舒坦極了。

  「看來你倒是特立獨行。」

  「是嗎?」不過是要他改個稱謂罷了,這也算得上是特立獨行?

  「不過,真正特立獨行的,應該是宣府吧!」文公子若有所思地道。

  「怎麼說?」她可是一點都不覺得。

  就先不說她那木頭相公,先談她的婆婆好了,她婆婆可真是一代表率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是乖乖待在房裡,陪著公公一起舞文弄墨,公公若是提筆作畫,她便在一旁磨墨,那神情、那姿態,說有多賢淑便有多賢淑。

  再說到她的公公,木頭啊……

  而她相公的胞弟,她的小叔,唉!又是一塊即將成形的木頭。見他們相處,總是兄友弟恭,說起話來更是謙遜有禮,聽得一旁的她頭昏腦脹。

  真是不懂哪,不都是自家人,他們說起話來怎會這般文雅?

  記得她尚未出閣前,和娘不管什麼心底話都能說,想怎麼說便怎麼說,根本不像他們這般。

  公婆之間的相處,她倒還覺得不錯,然而,她那木頭相公和快要變成木頭的小叔……唉!

  「宣府是書香門第,現下的當家宣典聖又特別恪守禮教,怎會讓你到外頭拋頭露面?」這件事可不只有他一個人覺得古怪,是大夥兒都覺得不解極了。

  「拋頭露面?」納咨雲不禁瞠圓眼。

  這算是哪門子的拋頭露面?她可是在幫忙看店,倘若不是她,他能放心出遠門?他該要感激她才是。

  「可不是?」

  「難道你也覺得我這麼做算是拋頭露面?」難不成這世上的文人全教那些八股文給弄壞腦子了?

  「倒不會。」其實,他倒覺得多了她這女掌櫃,倒也挺賞心悅目的。

  但,這種話可不是他能說出口的。

  「真的?」難得有個正常的文人,真是教她開心哪!

  「大夥兒可都很喜歡你這位新來乍到的女掌櫃,他們說你落落大方,說起話來頭頭是道,讓咱們街上增添了一股新氣息,教人更想要到書和苑晃上一晃,倘若不是外頭風雨交加,想必今兒個書和苑又是人潮若織,想要讓你坐在這兒同我一道閒聊都不成呢!」

  「是嗎?」聞言,納咨雲不禁又笑彎了眼。「哎呀,我真是的,天候有些冷,你身上還是一身濕,我竟忘了替你倒上一杯熱茶暖身。」

  說完,她連忙起身倒了一杯熱茶,捧到文公子面前。

  「多謝。」文公子接過茶,長指不捨地逗留在杯沿,輕觸著她纖白的手指。

  納咨雲不著痕跡地瞅了他一眼,緩緩抽出自己的手,笑而不語。

  「宣大少這一陣子似乎不在北京城。」他突然道。

  「是啊,我方才不是說了嗎?」她依舊笑著,緩步在他身旁的位子落座。

  好個風流文人,居然連她這已經出閣的少婦都想要沾染,她原本還以為全天底下的文人都和她家的木頭相公一樣呢!

  唉,她家的木頭相公連一點情趣都不懂。

  別說是情趣,就連一般尋常的問候和對話都嫌淡漠……原本以為他是書讀多了,顯得木訥而靦腆,孰知他卻是個視禮教為規範的木頭,真是悶哪!

  「你說了。」他頓了頓,側身對著她,茶也沒喝上半口,只是直盯著她,欲言又止。

  「怎麼了?」她偏著頭睇著他。

  「我……」文公子遲疑了一下,突地伸手緊握住她的手,然而話還沒出口,又有另外一隻大手包覆在他的手上。

  他錯愕地抬起眼,「宣大少?」

  不是說他人不在北京城嗎?

  「好一段時日不見,別來無恙?」宣典聖淡聲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才一段時日不在北京城,北京城便因為一個女人而風雲變色了!

  「相公,你回來了?」一見著宣典聖,納咨雲的笑容更擴大,見著他身上被雨淋濕了大半,不禁詫異地道:「你沒帶傘嗎?」

  她拿起手絹替他擦拭著;他側眼睨著她,微蹙起眉握住她的手。

  「我待會兒便要回府,你不用費心。」他不懂她為何會恁地大方,居然一點都不以為意,還能在他面前表現得如此自然,彷若方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他可是一點也沒瞧錯,方才文公子還緊握著她的手,不是嗎?

  這分明是當著他的面與人偷情,然而她卻一點愧色都沒有,彷若沒事的人一般,這究竟是她天生少根筋,沒發覺被人吃了豆腐,還是她默認了那文公子的舉動?

  反正不管她心底是怎麼想的,她都已經踰矩了。

  「怎會說是費心?」她雙手叉腰瞪著他。

  他是她的相公,他讓雨給淋濕了大半,她擔心他,拿手絹替他擦拭,這也算是費心?

  「大庭廣眾之下,難看。」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你是我的相公,我替你擦拭,這樣叫作難看?」納咨雲不由得大呼一聲,覺得自個兒就快要昏厥了。

  這是哪門子的論調?她究竟嫁了個什麼樣的男人啊!

  「一個婦道人家鬼吼鬼叫,成何體統?」宣典聖沉聲道。

  「我……」她不過是說話大聲了一點,怎能說她是鬼吼鬼叫?「文公子,你覺得我這算是……咦?文公子?」

  人呢?方才不是還坐在這兒的,怎麼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就連書都沒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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