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戀愛習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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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而在詢問班機之後,急忙忙的她才決定隔天早上再到機場劃位,返回台灣。

  第二天一早,當她從睡夢中醒來時,才驚覺枕邊的伊人已不知何時離去。

  走了?

  安采妮忙慌找尋阿忌可能留下的隻字片語,沒有?她迷茫跌坐於床畔,心亂如麻。一邊是情愛依歸,一邊是復仇大計,兩相拉扯,令她舉步維艱。

  這時窗外忽爾飄起雨來,深深的思念席捲而上,她覺得好冷,國為沒有他。

  該去找他的,可,她歸心似箭。他難道不能體諒她的心情,不能明白她不得不的難處?

  猶豫片刻,她還是決定先趕回台北,把所有事情全部處理妥當了,再來想想該如何繼續這段未了的情緣。

  旅館的服務生體貼地為她叫了計程車,臨上車前,她不捨地再三回顧。他,真的走了嗎?

  「小姐,你還在等人嗎?」計程車司機問。

  「不,我就一個人。」依依不捨地上了車,她仍不死心地貼著玻璃窗望眼欲穿,渴望見到那熟悉的身影突然從某個角落出現。

  她的失望、落寞的眼神,全數落入阿忌的眼底。他的確從某個角落出現,但那是在車子離去好一會兒以後。

  她不明白嗎?他也有期望呀,他也非常希冀她能打消念頭,撇開所有的紛紛擾擾,從此雲淡風輕,與他千里共嬋娟。

  風又起了,今年的普羅旺斯似乎特別冷。

  ※※※

  才大年初四,是政府人事機關宣佈的上班日,按往常慣例,這天只會有少部分人前來做象徵性的開工,但當安采妮銷假回到辦公室裡,所有的員工幾乎全部到齊。

  「總經理,」陳秘書從最底間的辦公室小跑步的來到她面前。

  「通知所有一級主管,到會議室等我。」安采妮注意到大家正屏息觀望她,她怒氣勃勃的掃視眾人,全場無人敢隨意動彈。

  只有被降為副總的林明輝大步朝她走來。「采妮,」他以元老之尊,一向直呼她的名字。「這是美國方面寄來的起訴書。」

  安采妮愕然地接過文件,「起訴書的?」

  「還有我們永安集團。」

  「為什麼?」說話時,安采妮兩眼不解地瞪視著林明輝,疑惑他的過度鎮定和泰然。

  「因為安挺山向美國警方說他是我們永安的董事之一,這次的犯案也是你所授權的。」

  「什麼?!」這消息青天霹靂般直轟安采妮的腦門。有那麼幾秒鐘,她幾乎沒辦法做任何思考。幸好多年的應戰經驗,讓她在最短的時候間即恢復一貫的冷靜沉著。

  有人想害她?而且不是一個人,是一掛人。

  是她太樹大招風了?還是她的鐵腕改革措施得罪了人?

  原因都有吧。總之,在永安,看她不順眼,急於拉她下台的人,沒有上百,大概也有幾十吧。

  林明輝想必就是其中之一,這老狐狸,她倒要看他如何扳倒她。

  「是嗎?」安采妮垂首沉吟了三五秒鐘,始噙著笑抬頭直瞪林明輝。「這小子真夠陰的,自己闖了大禍,竟還要反咬我一口,拖我一起下水。」

  她神態轉變之快,令林明輝頗為詫異。

  「你真的不知道這整件事情?」他不懷好心的問。

  「你想可能嗎?我跟挺山老死不相往來,這是全台北商圈的人都知道的事,我叫他去偷人家的商業機密,他會去!你問這句話是老糊塗了,還是別有居心!」

  安采妮的強力反詰,令林明輝險險招架不住。

  「我,我是……我只是猜測而已……」

  「猜測你自己還差不多。」她拉下臉來,把話說得極重。「你和他親如父子,還曾背著我爸爸在外頭合資開設加工廠,揩永安的油水,記得嗎?要真論起來,你的嫌疑比我大得多了,是不是要我把你這段光榮的事跡呈堂供出?!」

  「我、我……」

  「都別說了!」安百賢拖著龍鍾的體態,從門口走了進來。「采妮,回來啦?你回來就好了,進我辦公室談吧。」

  「林副總何不也一起進來商談對策?」安采妮冷笑的說。

  「他不用,就你進來,采妮,爸爸有好多話跟你說。」安百賢等安采妮一進他的辦公室,立即將門緊緊關上,並叮嚀秘書,不准任何人打擾。

  他臉上僵凝的表情叫安采妮極度的不安。

  父女倆沉默良久,安百賢終於先開口道:「很抱歉,你還在休假呢,硬是把你給叫回來。」

  「爸,我們父女還需要這些客套話嗎?」記得過往,他們甚至連禮貌的寒暄都少之又少呢。

  不知道這是不是豪門父子、父女的樣板生活,在他們的生命中,親情是最不被重視的,他們有的只是不斷的鬥爭和掠奪。

  安采妮發現父親迅速的老了許多,頂上的白髮彷彿在短短幾日內,猖狂湧冒,完全掩蓋了他一向的精爍和洒然。

  「是,是,我們是父女,世上沒有人比我們更親的了,有話大可直說嘛是不是。」安采賢長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這回,你無論如何得救救你弟弟。」

  「我要怎麼救他!我哪有能力救他!爸爸,挺山他犯法犯到美國去,他……這回我是無能為力了。」即便她再神通廣大,遇上這樣的難題,她也是愛莫能助呀。

  「爸爸求你好不好,」他說著說著老淚忍不住潸然而下。「我清楚得很,這件除了你,再沒人使得上力了,你弟弟純粹是年少無知。」

  「您錯了,」安采妮抽出一張面紙遞給她。「他是和別人陰謀好了來陷害我的。」

  「怎麼會?」安百賢一愕,「你指的別人是誰?」

  「是誰我還不確定,可以確定的是,挺山確實恨我入骨,他不但害了自己也不放過我。」她把美國警方寄來的文件呈給他。「這回我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混帳!」他氣得臉色發青。「該死的狗東西!我、我這造的是什麼孽、什麼孽啊我!」

  看著父親老淚縱橫,預期該有的痛快感覺一絲也不復存在。轉臉望向細雨紛飛的窗外,濃濃思念襲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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