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狂焰戀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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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致學一聽見爹娘又要聘請保鏢,一張清麗的臉垮了下來,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閒,美好怡人的下午還沒過完,叫他這麼就打道回府怎生甘心?可是不回去,萬一被逮到他違戒,爹爹的怒氣可沒幾人擔得起,他是無所謂啦!但怎能把年事已高的陸伯也拖下水?

  默默地飲茶,高昂悠哉的興致一下子跌到谷底,再次啟口,他的語氣煩悶而無奈,「陸伯,你沒告訴爹我不想再請武師了嗎?」

  「說了。」陸伯蒼老的面孔平添了一抹吁歎,「可是你也知道沒用的。老爺的決定幾時更改過了!」

  「我不要有人再為我喪失性命!」寒致學嚷了起來,激動的語氣內壓抑著忿怒,「我不要再過提心吊膽的日子!我更不要把我的生命虛擲在書房裡!陸伯,為了我,前前後後犧牲了八條寶貴的人命,爹娘究竟要用多少人的命換我的命?」

  「少爺……」

  「我不管!」寒致學賭氣地撂話,「這次我絕不妥協。」

  「少爺!」陸伯何嘗不心疼他所受的苦?他知道他的心地有多善良,八條人命白白葬送在那批喪心病狂的人手上,他積藏不露的不止是自責愧疚,更是無休止的噩夢,他怎會不瞭解?怎會不明白?但這一切都是為了愛他呀!他是寒家僅剩的血脈,更是他們的命,要是他有個什麼意外,他們會活不下去的!

  寒致學不是不曉得,人同此心,三老的安危健康也是他生命的依恃,他當然能體會他們對他的愛。但他必須阻止這種行經繼續下去。用別人的命來換他的命是不對的,雖然那些武師貪的是財,但他也不能因此而自私地忽視他們的生命如無物,他辦不到!

  「少爺……」陸伯苦口婆心地勸著,寒致學卻轉過頭去不再理會陸伯編造的種種借口。

  倏地,門口的景象吸引了他的注意,令他不禁凝神觀看。

  「敢問貴店可缺人手?」

  哇!他可真壯!

  虎背熊腰,高似人塔,遠遠看去就能感受到那一身揉合野性的粗獷味道。他身上只穿了件獸皮短襖。裸露的雙臂呈晶亮的古銅色。糾結的肌肉有如一個個大小不一的饅頭,含藏巨大而駭人的力量,跳動的筋脈極富生命力,將他的熱量散發無遺。

  老天!他是個男人!

  不!寒致學在心頭更正道:他按時男人中的男人。

  「哎喲!他是熊嗎?怎麼長得那麼高?」

  「呆!誰都看得出來他是個人!不過……他的確壯了些。」

  「什麼才壯了些?根本就是壯得荒唐!」

  竊竊私語在最初的震懾後開始漫開了來,聲波低細匯聚起來猶如模糊的濤旋,將客棧淹了個沒頂。

  店小二佇在來人跟前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合上下巴,換上了笑臉,「不好意思,客官你要寫什麼,麻煩重說一次,小的方才沒聽清楚。」

  高壯男子一身風塵,歲不見倦態,但可從他靴上的泥沙與短襖舊褲的陳舊瞧出他趕了不少路。

  他沒有在意別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眼神與紛雜的的揣測,顯然早已熟悉人們的目光。他的神色自在,從容得像是貴胄般,「敢問貴店可有缺人手?」

  店小二眨了眨眼:「啊?」

  男子放緩表情補充說明,「在下剛來到這裡,想覓個棲身之所,找個足以餬口的活,不知貴店是否缺人跑腿?」

  「原來你是外地來的呀!」店小二恍然大悟,「難怪沒見過你,唉!你是打哪來的?」

  「漠北。」男人的聲音有力地回答。

  這回不僅店小二,整個客棧的人都不約而同地點點頭,為他異於普通人的身形找到了答案。

  「原來是打北方來,怪不得這般魁梧。」

  店小二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兩眼,細看之下又是瞠目結舌,難以置信的模樣,在碧落鎮裡他已經是數一數二的「高人」,但站在這位外地客面前他卻成了小螞蟻。

  甩甩頭,店小二禮貌地哈腰,「客官,先裡頭坐,外頭太陽大,小的先給您捧杯茶再說。」

  「無妨。」男人面不改色,「你只需告訴我有沒有我可以幹的活就行了。」

  「呃……」店小二面露難色,客棧的生意本就普通清淡,農忙時更上沒三兩隻小貓,他這老闆兼夥計要維生就已經很苦了,哪有能力請人?

  不用他說,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沒有希望,男人微微一笑也沒啥表示,輕頷首,不忘周到地道:「小二哥,謝謝你。」

  「唉!」小二叫住他,「別急著走呀!日頭正烈,進來喝口茶休息休息再起程也不遲,不用錢的。」

  男人停下腳步,感到一道目光盤繞不去,回頭,迎上一雙清澈靈盈的雙眸。

  當寒致學和那對棕色深瞳相望時,他猛然忘了呼吸,任那雙深沉的目光直入他心靈,震撼他的意志、直到梗在胸口的那口氣刺痛他的肺腑,他才知道要緩緩地吐氣。天!那雙瞳足以讓人忘記所有!有那麼雙深奧的眼的人絕對有超凡脫俗的靈魂。

  雖然他的臉被虯鬚遮了個大半,但寒致學敢打賭,他絕對是個凜然不俗的異人。

  他隔著不短的距離端詳他,雙瞳的神采先是一種混合著銀光與棕色的彩芒,再來就轉為更深幽的暗棕色,然後談攢起了眉,眼中露出夾雜著不贊同和探索的莫名。

  寒致學突然有種衝動想問他為什麼皺眉,更可怕的是,他居然想替他揮掉他眉宇間因緊蹙而凝聚的不愉。怪!太奇怪了!他不過是陌生人,他怎會被他的眼神影響牽動?

  「陸伯。」寒致學雙眼還是跟著他,但說話時卻透出前所未有的決心,「不用張貼告示了。」

  「啊?」

  寒致學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我要他當我隨身侍從。」

  太陽下,他走路的姿態昂首闊步,尊貴得有如睥睨天下的王者。

  「只要他。」

  ※※※

  「我拒絕。」

  二話不說,他便回絕掉這份好得令人垂涎的邀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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