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濃沉默地吃著飯,沒有回話,因為她不知要說什麼。她會造成雷澈的困擾嗎?她抬頭望向盆栽後面的雷澈,他仍皺著眉頭,不曉得他們在說什麼?雷大哥很少蹙眉頭的,是不是發生了嚴重的事?
.「她又在看你了。」楚烙對好友說。「我就說她喜歡你,你還不信。」
雷澈偏頭望向雨濃,她的小臉上立刻綻出笑容,他轉回頭,揉揉眉心。
「你是怎麼回事,你向來不是這麼遲鈍的人。」楚烙不解地搖頭。「你的態度會讓她愈陷愈深。」
雷澈掏出煙,楚烙幫他點火。「你看起來有些煩躁。」楚烙也拿出一根香煙點燃。「你該不會也喜歡上她了吧!」
雷澈咬著香煙,瞪他一眼。「你在鬼扯什麼,我只當她是妹妹,她還是個孩子。」
「你是說給我聽,還是說給你自己?」楚烙交抱雙臂於胸前。「你最好趕緊跟她說清楚。」
「我知道。」雷澈深深吸口煙。
「如果你不曉得該怎麼說,我可以暗示她——」
「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我會處理。」雷澈打斷他的話,轉身走回座位。
雨濃望著他打結的眉宇。「發生什麼事了?」她關心地問。
「沒什麼。」雷澈俯視她天真的臉龐,大大的眸子反射出他一直沒發覺的愛慕,他別開頭吸口煙。
「你看起來好像有點煩躁。」雨濃憂心地蹙起眉心。
「阿澈有話對你說。」楚烙在一旁插嘴。
雷澈在桌下踹他一腳,楚烙叫一聲,瞪他一眼,他可是在幫他耶!真是不知好歹的傢伙。
「怎麼了?」雨濃偏頭看著他。「你是不是不舒服?臉色好差。」
楚烙馬上轉頭對蘇梅君說:「我請你喝一杯怎麼樣?」他使個眼色。
蘇梅君揚眉,頓了三秒才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既然你請客,那我就不客氣。」
「我們到吧檯去。」楚烙立刻起身。
兩人走後,雨濃又問一次:「你們剛才在談什麼?」
雷澈按熄香煙。「楚烙只是好奇你是誰,他以為你是茵茵的同學。」他轉頭面對她。「我跟他說你是一個很可愛的妹妹。」
用餐的湯匙從她手中滑落,「噹」地一聲撞擊在地面上,雨濃震了一下。「對……對不起。」她慌張地彎身到桌下撿湯匙。
我跟他說你是一個很可愛的妹妹……
雨濃的心彷彿被針刺了一下,濕熱的霧氣湧上她的雙眸,她深吸口氣,顫抖地撿起湯匙,猛一抬頭想起身卻撞上桌子。
巨大的碰撞聲讓雷澈嚇了一大跳,他緊張地拉起雨濃。「沒事吧!」豆大的淚珠自她眼中滴落,「很疼是嗎?」他揉揉她的頭。
「怎麼回事?」
曹建輝站在桌子前面,俯下身看他們兩個在做什麼?他和娜娜剛從員工室出來,預備上台唱歌,正巧瞧見雷澈坐在這兒,所以過來打聲招呼。
雷澈頭也不抬的說:「她撞到桌子了,有點腫起來,拿一些冰塊過來。」
「我去拿。」曹建輝立刻說。「娜娜,你先上台唱,我等會就上去。」
一旁的娜娜冷冷地看了雨濃一眼,甩頭走向舞台,又是這討人厭的傢伙。
「等一下會好一點。」雷澈揉揉她的頭,聽見她仍在哭。
雨濃將臉埋在他的胸膛哭泣,她的頭一點都不疼,痛的是她的心,看來她真的喜歡上他了,要不然她也不會這麼難過,可是他為什麼只把她當妹妹?她不要當他的妹妹。
她傷心地抓緊他的襯衫,抽噎著想克制自己,她抹去淚水,但仍依戀地緊靠著他,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味和衣服上洗衣精的味道。
「冰塊。」曹建輝拿著包了冰塊的毛巾過來,遞給雷澈。「雨濃沒事吧?」他俯身問。
雨濃抬起帶淚的小臉,哽咽地搖搖頭。「謝謝。」她離開雷澈的懷抱,向曹建輝點頭致謝。
「不客氣。」曹建輝微笑。「以後小心點,可別又撞疼了。我得上台了,等會兒再過來。」
雨濃點頭,雷澈將毛巾敷在她腫起的包上。「好點了嗎?」他蹙結眉宇。
「嗯。」她低垂螓首,吸吸鼻子。
她就像個被人拋棄的孤兒,雷澈想到她才聽完他說的話,整個人彷彿被抽空了一般,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他覺得他像個劊子手。
雨濃鼓足勇氣抬起頭,明亮帶著氳氣的眸子凝視著他,她眨眨雙眼,微啟朱唇。「我……」她舔一下唇,不知該怎麼說。「我從來沒有把你當作……」
「你們在幹嘛?」楚烙低下頭,湊近他們兩個。
雨濃被他嚇了一跳,反射地往後仰,雷澈的手背打上楚烙的額頭。「你幹嘛!」他瞪他一眼。
楚烙無辜地摸摸額頭。「火氣還真大。」他從吧檯回來就瞧見他們四眼相望,才湊過來瞧瞧。「雨濃頭上的毛巾怎麼回事?」他詫異地盯著雨濃的頭頂。
「她撞到桌子,這是冰塊。」雷澈沒好氣地回答。
「蘇小姐呢?」雨濃問。
「她又被人纏住了,大明星就有這點麻煩。」楚烙走回位子坐下。「你的頭不要緊吧?」
「不要緊。」雨濃點頭,但楚烙饒富興致地盯著她和雷澈,讓她覺得很尷尬,她對雷澈說:「沒關係,已經不疼了。」
雷澈拿開毛巾,低頭審視她的腫包。「回去的時候記得揉一揉,瘀血才會散。」
「嗯。」她信賴地凝視他。
雷澈迴避地轉開頭,雨濃難過地低下頭,轉身繼續吃飯,雷澈扣住她的手。「湯匙髒了。」他提醒。
「我去洗一洗。」雨濃立刻起身。
「不用了,叫服務生換一支給你。」雷徹說。
「沒關係。」雨濃勉強地扯出一抹笑意,越過雷澈跨出桌子,朝化妝室走去。
「你說了沒?」楚烙問。
「說了。」他煩躁地拿出香煙。
楚烙將打火機遞給他。「你看起來火氣不小,你不會真的喜歡上她了吧?」
「我說過她只是個妹妹。」他火大地又重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