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澈跨出步伐,想追上她,但理智制止了他,他猛地吸口煙。「該死。」他罵出聲。
他的牙齒愈來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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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濃趴在床上哭腫了雙眼,為什麼連他都不相信她真的喜歡他,難道她會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嗎?
她抽張面紙擤鼻涕,瞥見床頭的小禮盒,她伸手拿起,淚水滴落在寫著「聖誕快樂」的包裝紙上,這是她前幾天和同學逛街時在精品店買的禮物,原本想在明天的聖誕夜送給雷澈,如今看來他說不定不會接受。雨濃歎口氣,年紀真的有這麼重要嗎?如果她年長個五歲或十歲,雷澈就會喜歡她了嗎?
她看著小禮物,一面顫抖地吸吸鼻子,突然下定決心,將禮物丟進垃圾桶,而後又覺得不妥,便將禮物埋在最深處,而且快速地綁好垃圾袋,走出臥房將它丟在廚房的大垃圾桶裡,覆上蓋子,轉身坐在垃圾桶上,偏頭望向窗外,看著晴朗的天空。
「我要忘了你。」她說。「或許等我二十八歲的時候我會再回來看你。」說著說著她就笑了,但淚水卻也滑了下來。「討厭。」她抹去淚水。「討厭。」她哭得更大聲,淚水愈抹愈多。
她起身掀起垃圾蓋,解開塑膠帶,這時電鈴聲響了,她一邊哭一邊伸手到底部找出她的禮物,當她拿出來時,這才破涕為笑,她舉起手臂拭乾淚水,鈴聲仍持續著。
她走出廚房,跑向玄關。「來了。」她拉開門,一看見來人,淚水又滑了下來。
雷澈站在門外,手裡拿著碗,瞧見她哭腫了雙眼,她幽黑的眸子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小臉上掛著淚水,他不自覺地又伸手到上衣的口袋裡掏煙,感覺胸口被扯了一下,該死,千萬不要,他在心裡掙扎。
他到處在口袋裡找打火機,雨濃拆開包裝紙和小紙盒,從裡頭拿出打火機遞到他面前。
「送你的聖誕禮物。」她抽噎地說,她打開打火機的蓋子替他點火,「希望你長命百歲。」她把禮物塞到他手中。
雷澈低頭,是個打火機的鑰匙圈,金色方型的打火機上還刻了字,正面是——少抽一根煙、快樂似神仙。他露出笑容,翻到背面,刻著四個大字——長命百歲。
「你可以掛在腰上,就不會弄丟了。」她擦去淚水。「你喜歡嗎?」
雷澈俯視她含著水氣的雙眼,她充滿期待地望著他,他沙啞的說:「雨濃——」卻再也接不下話,當她像個極需讚美的小孩瞅著他時,他怎麼拒絕。
雨濃見他皺下眉頭,一股濕氣凝在眼眶。「你不要……」她克制著不讓淚水決堤。「對不起。」她想關上門,雷澈及時抵住門板。
「你的碗。」他將大碗遞給她。
雨濃伸手接過碗,再次想把門關上,雷澈卻不肯。「我沒有說我不要。」
她猝地抬起頭,雷澈撫去她的淚。「我很喜歡。」他粗嘎地說。「別哭。」他克制著不拉她入懷。
雨濃因他的話而破涕為笑,她快速地抹乾眼淚。「你真的喜歡嗎?」她渴望再聽到一次。
「我很喜歡。」他重複地說,她又用那種會淹死人的柔情盯著他,而他的牙抽痛著。「我沒有準備禮物送你。」
她搖頭。「沒關係,我不需要什麼。」
他想他該走了,但他的腳好像生根似的,動也不動。「明天晚上你會去參加學校辦的聖誕晚會?」他拿下嘴上的香煙。
「我還沒決定,你呢?」她問。
「我和雷浚會到阿輝的PUB。」那是他們每年的習慣。
「噢!」雨濃低下頭,有點落寞。
「你該去上課了。」他瞥見指針已經一點十分了。
「嗯,再見。」她向他點個頭,就要關上門。
而他再次抵住門,雨濃不解地望著他,三秒後,才聽見他說:「如果你想去的話,就一塊兒去。」
雨濃的臉蛋整個亮了起來。「嗯、嗯。」她只能點頭,說不出話來,笑容佔據了她的小臉,她的心像是長了一對翅膀,飛向萬里無雲的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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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幹嘛!」
楚烙勾著雷澈的肩膀到角落說話,雷澈摸不著頭緒。「你在說什麼?」
「我是說你為什麼帶雨濃來?」楚烙問。
「這是什麼問題?」他瞪他。「今天是聖誕夜,我帶她來有什麼不對?」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不是要讓她對你死心嗎?那還跟她在一起。你看她的目光又跟著你打轉了,我打賭過了今晚,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歡你。」楚烙回瞪他。
雷澈沒有說話,楚烙又道:「你明知道這樣她會愈陷愈深,你到底在搞什麼?」他頓了一下,眼尖地瞥見雷澈腰帶上多了一件東西。「這什麼?」
「會噴火的東西,俗稱打火機。」雷澈沒好氣的說。
「廢話,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你為什麼突然帶起打火機了,你被聖誕老人的麋鹿撞壞腦袋了嗎?」楚烙不可置信的說。
「這是聖誕禮物。」
「聖誕老公公送的。」楚烙大吃一驚。
雷澈挑高眉。「沒錯!因為他的鹿撞壞我的腦袋,所以他送給我當作賠償的禮物。」
楚烙大笑。「天呀!記得提醒我今天晚上在窗邊掛襪子。」他伸手拿下雷澈的打火機鑰匙圈,當他瞧見上面刻的字時,差點沒笑到得內傷。「這個聖誕老人還真有意思,我不用想也知道這位聖誕老人是誰。」他把打火機還他。
雷澈掛回腰際,楚烙不贊同地大搖其頭。「你怎麼可以收她的禮物,你到底怎麼回事?神經搭錯線嗎?難怪你會神經性牙疼——」
雷澈扯住他的領子,惡狠狠地道:「我已經夠煩了,你別再鬼扯行不行。」
楚烙露出笑容。「你的表情讓我想到大學的時候,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看不見你兇惡的表情。」
「你想要我打爛你的臉嗎?」雷澈火道。
他立刻舉起雙手。「投降。」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