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燃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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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頁

 

  四周靜寂了下來,有好半晌沒有人再開口說話。孫胥蹙緊眉頭,心中的不安正在擴大。如果張毓珊真是刻意接近路珈舞,卻能不動聲色這麼久,那麼……

  「珈舞現在人在哪裡?」他沉聲問道。

  「還在電視台錄像。不過我已經安排了人看住張毓珊……」唐德倫沒有說完,因為孫胥已經轉身朝辦公室外沖。「孫胥,你去哪裡?」

  「如果我沒料錯的話,張毓珊會趁此機會展開行動。」

  孫揚和唐德倫對看了一眼,也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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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父親一直沒有放棄希望,妳真的不再考慮見他一面嗎?」

  電視台外的咖啡館裡,路珈舞沉默地坐著,傾聽著電話彼端溫柔的嗓音。

  「見了又如何?他能改變他現在的婚姻狀況嗎?經過二十多年的隔閡,我也不認為自己能坦然地叫他一聲爸爸。」她的聲音有些乾澀。

  「他並不敢這麼要求,只是希望妳別再排斥、仇視他,給他一個能和妳當面聊聊的機會。就算他現在離了婚,給了我們母女一個交代,妳就能坦然面對他嗎?」

  就算當初路一介離了婚,那傷害的會是一個妻子和兩個兒子,這樣的結局妳會比較能接受嗎?孫胥的話又在她腦海中閃現。她咬住嘴唇。

  「妳沒有想過要回到他身邊嗎?媽。」路珈舞柔聲問道。

  「為什麼?我和妳雷恩伯伯目前過得很好,就算我回到路一介身邊,一切也不會再和當年一樣了。也許保持現在這樣,我和他當朋友會比當夫妻好。」

  聽她不說話,籐原京子知道不用再多說什麼了。女兒不是個不明理的孩子,只要再給她一些時間,她會想通的。

  「好好想想媽的話,嗯?」再溫和地勸了一句,籐原京子收了線。

  按掉結束通話鍵,路珈舞靜靜地坐著,覺得惶惑和迷惘。她的堅持真的有錯嗎?無論如何,這個男人的確拋棄了她們,現在只因他一句懊悔,她就得不計前嫌地將所有的怨慰和委屈一筆勾銷?那麼她和母親所受的苦又算什麼?

  「珈舞?」一個聲音喚她。

  她抬起頭,望進張毓珊笑意盈盈的臉。「毓珊,是妳。」

  「是啊。有人告訴我妳跑到這兒來了,我就過來看看。」張毓珊在她對面坐下,打量著她的臉。「妳看來似乎有些煩惱,怎麼了?」

  路珈舞遲疑了一下。毓珊是她的朋友,雖然還不到可以交心的地步,但有個人陌伴總比自己一個人來得好。

  「如果妳不想說,我也不勉強。」見她的表情,張毓珊善解人意地移轉話題。對了,方才妳錄像時,孫先生來過電話,唐先生接了之後就急急忙忙地離開了。要不要我陪妳回去?」

  「也好。」路珈舞漫不經心地點頭,拿起皮包站了起來。走出咖啡店大門,一名保全人員立刻朝她走來。「路小姐,要我們送妳回去嗎?」

  「不用了,我和張小姐一起回去,沒問題的。」路珈舞微笑道。

  那名保全人員退開之後,張毓珊陪著她走向停車場。「那些人還真是忠心護主,把所有接近妳的人全當成假想敵了。」

  「是啊。」路珈舞低著頭在皮包裡找車鑰匙,沒瞧見張毓珊瞼上詭譎的笑容。

  回到住處,路珈舞將皮包擱著,朝張毓珊比了個手勢。「妳隨便坐,別客氣。」她走進廚房。「想喝點什麼?咖啡好嗎?」

  「好。」張毓珊闔上門,打量著佈置優雅溫馨的客廳。「妳最近還有接到恐嚇電話嗎,珈舞?」

  「沒有了。」她從廚房走了出來,將咖啡杯遞給張毓珊。「對方大概放棄了吧。」

  「那些保鑣剛開始是有些作用,不過後來,我發現他們倒也不是那麼難對付。」張毓珊接過咖啡杯,若有所思地道:「比如今天,唐德倫就跑得不見蹤影,只剩下那些不中用的小嘍囉。那位從美國請來的孫先生也未免太不稱職了,妳說是嗎?」

  張毓珊詭異的表情令她微蹙起眉。「妳不是告訴我,他來過電話把唐德倫叫走了嗎?」

  「我不這麼說,妳怎麼會乖乖跟我走呢?」張毓珊皮笑肉不笑地道,走向敞開的陽台前,俯望著十樓底下的中庭花園。「如果不小心從這兒跌下去,應該是必死無疑吧?」

  她嘴角陰惻惻的冷笑令路珈舞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如果妳有懼高症,最好別站在那兒。」她輕快地道。

  「妳以為那個打電話的人放棄了嗎?錯!她只是改變了方法。」張毓珊轉身直盯住她,用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嗓音開口,「無論如何,妳都得付出代價!」

  路珈舞頓時寒毛直豎,手上的咖啡杯鏗鏘落地。她認得這個聲音!她一輩子也不可能忘記這個駭人的嗓音。

  「是妳!」她瞪視著張毓珊,聲音粗啞地道:「那些恐嚇電話,是妳打的?」

  「當然。」張毓珊輕笑一聲,神情仍然極盡悠哉。「我還以為妳早就知道了,沒想到妳居然一點警覺性都沒有。該說妳太笨了呢,還是說我的演技太高明了?」

  不知何時,張毓珊手裡已經多出一把亮晃晃的刀子。路珈舞屏住呼吸,手指不由得抓緊椅背。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想不顧一切地起身逃跑,但她克制住了。

  不,她不能慌,如果她尖叫或歇斯底里,只會刺激張毓珊加速行動。她必須保持冷靜,幫自己爭取時間。

  「這麼說來,那隻貓也是妳……」她吞嚥了一口,無法說完所有的話。

  「當然。那隻貓死得很美,妳不覺得嗎?」張毓珊的聲音變得尖細沙啞,就像在電話裡一樣。「別擔心,牠才剛出生一個禮拜,而且我給牠打了麻醉藥,牠死的時候一點痛苦都沒有。」

  「為什麼?」她的問話只是一聲低語。

  「為什麼?」張毓珊的眼裡射出恨意。「因為妳害死了我弟弟。他叫張毓成,曾經是電視台的助理導播。不過我想妳已經忘了他,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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