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公主,我沒有害你!」
郭秋華輕輕的摸著她的臉,「我真想相信你。」突然她語氣一轉,變得冷酷,甩了她一個巴掌,「可是雪酪是你做的,鶴頂紅是你放的,銀蓮和雪花這兩名宮女是你毒死的!」
「銀蓮?銀姑姑……」她瞪大了眼睛,驚駭到全身發抖!銀姑姑死了?怎麼會?不會的!「我沒有、我沒有毒死銀姑姑!」
她慌了、亂了,開始語無倫次,「我不報仇,可我也不要銀姑姑死!我沒有、我沒有呀!」
「冤枉呀!小姐絕對不會做那種事!她不會的!有人害她,是有人要害她!求公主明察!」依晴連連磕頭,磕得頭都破了,鮮血佈滿她那張被打腫的嫩臉上。
郭秋華冷笑道:「你說的有人,指的是我嘍?我有什麼理由要毒死自己的宮女?」
「我不知道!可是絕對不會是夜雨小姐!她真的沒有歹心,連一隻螞蟻都不曾傷害的她,怎麼可能下毒殺人?」
「她沒有下毒,那就是你嘍?」她冷眼一瞪。
「冤枉呀!」依晴急得大喊,「小姐跟我都沒有做!就算雪酪是小姐做的,可是有心人若要害她,還是可以把鶴頂紅再放進去!」
郭秋華被她一語命中,憤怒得無法克制,「我看八成是你下的毒。來人!把這個死奴才吊起來打。」
「冤枉呀!」依晴雙手被兩名宮女高高拉起綁在橫樑上,火辣辣的鞭子立即毫不留情的朝她抽去,痛得她長聲慘呼,頻頻喊冤枉,「這是有人要害小姐呀!有人見不得王爺寵小姐、愛小姐,故意設的圈套呀!」
郭秋華越聽越火,「再打!」
聽聞她們的對話,夏夜雨終於懂了,也弄明白了,這就是女人的嫉妒心,她之所以會被設計陷害,就只因為掩袖在乎她、愛她?這是什麼道理呀!
一個本來不懂世事,天真爛漫的少女,如今身處憂患和邪惡的陰謀之中,一夕之間洞悉了人性的奸險。
「別再打她了!為什麼你要這麼做,你怎麼能這麼殘忍?」她抱住手持鞭子的宮女的身體,阻止她再繼續出鞭。
「我殘忍?你毒殺我的宮女,難道就不殘忍?」郭秋華怒道,「這個死奴才開口就污蔑我,我不打她打誰?主子作孽,奴才受罪!這本來就是應該的,你不承認是你做的,她當然得替你受過。」
「是我做的!我承認了,快點把她放下來吧!」夏夜雨急得六神無主,頻頻向她懇求。
郭秋華一聽,當下樂得命人將依晴放了下來。而她早已喊到聲音沙啞,破碎的衣裳遮不住那傷痕纍纍的身體。
夏夜雨抱著她痛哭失聲,「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
「小姐,這是有人陷害,你千萬不能認罪呀!」依晴虛弱的說。
如果小姐當真認了罪,依法是要斬首的,那只怕連王爺都護不了她了。
「我不能讓她們再打你了!」夏夜雨的眼淚一滴滴的落在依晴臉上,混著她的血流到了地上。
「小姐,你就別管我了,公主……公主是要你的命呀!」她痛得直吸氣,「這是陷阱!我們只要熬到王爺來,一切都會真相大白!你千萬不能畫押呀!」
此時,郭秋華早命人寫好的供詞已放到夏夜雨面前。
「我不能害你。」夏夜雨咬破了自己的食指,血淋淋的畫了押。「我承認了,請不要再傷害依晴了。」
郭秋華滿意的笑了起來,俯身在她耳旁輕聲道:「我讓你做個明白鬼。不錯,毒是我下的。那個死奴才說對了,我是要你的命,誰叫你霸佔我的男人,我要你死。」
原來是這樣,原來公主當真不是真心要對她好。
夏夜雨搖搖頭,神情肅穆而堅定,「公主,你如此不瞭解自己所愛的人嗎?你對他的愛,就是奪走他最重要的人嗎?你怎麼能害我,讓他痛苦一輩子?你當真愛掩袖嗎?」
「住口!你死到臨頭,還敢這麼不要臉的大言不慚!」她痛恨的踹了她一腳,下令道:「來人,把供詞送去給皇上,給我毒打她一頓,再把這賤人押去天牢!」
「公主,這丫頭呢?」宮女指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依晴。
「一起送她上路吧!她一定是共犯,說不定這鶴頂紅便是她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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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殿搖頭道:「不行,父皇正在氣頭上,什麼都聽不進去。」
人命關天哪,況且公主又差點是受害者,難怪他父皇不想見湛掩袖。他多少氣他沒有保護好公主,又不想聽他為自己的侍妾說情,所以乾脆把他拒於門外!就連他這兒子想多說幾句都挨了罵。
唉,怎麼這麼巧那個被毒死的宮女,剛好就是他派去的臥底?聽起來父皇好像認識她的樣子,說什麼都要夜雨給銀蓮抵命。
「夜雨被抓進去了。而我,明知她是無辜受苦,卻幫不了她。」湛掩袖痛苦的把臉深深埋在手心裡。
那股即將失去她的感覺,使他覺得窒息而無法呼吸。
「皇上聽了公主的片面之詞,採信了沈玉的輕率定案,這都不是最糟糕的。」溫雅爾歎道,「夜雨她認了罪、畫了押,就算你找到證據洗刷她的冤屈,皇上也不會相信。」
這些天來,他們拚命的尋找線索,一點一滴的拼湊事情的真相,為的就是要證明夏夜雨的清白,可是她的一紙供詞卻葬送了他們的努力。
此時,湛掩袖猛然站起來,筆直的朝門外走去。
「掩袖!你要去哪?」上官殿愕然問道。
「去帶夜雨回家。」他說得輕描淡寫且理所當然。
「喔,這樣呀。嗄?」意會他的話後,上官殿隨即跳了起來,不意打翻了書桌上的一杯茶,琥珀色的液體弄濕了幾本書。
「可惡!」他一面抓起濕淋淋的書抖掉水漬,一面大罵,「你要去劫天牢?」
溫雅爾連忙拉住湛掩袖,「你給我站住!」
「是兄弟就別攔我。」他冷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