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有以後!」他扳過她的臉,英俊的臉龐不再是這幾日的斯文,而是七年前的霸道蠻橫。「你屬於我,不管你如何迴避,都逃不了這個事實。你是愛我的,映竹,不要再繼續漠視我們之間的感情了,好嗎?」
「我漠視?」她懊惱地斥道。她好不容易放開心結,想重新接受他,卻聽到從他口中道出往昔情敵的名字,教她如何不惱不怒?
「先問問你自己好了!是誰對舊人難忘?是誰選擇放棄我們之間的感情?」
面對她聲嘶力竭的指控,及順頰流下的晶瑩淚珠,正平極為心疼不安。總歸一句,映竹仍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
選擇採用較溫和的說法,他道出真情,「我是對舊情難忘,因為你是我的初戀.始終在我心裡佔有最重要的地位。當年的分手,是因為我不知道你對我有情,並非只是我單方面的愛戀。你能否認.我之所以移情到雲琵身上,你不用負一點責任嗎?你從來沒讓我知道你的心意,就連現在你仍倔強地不肯說。你讓我誤會你喜歡的人是揚鵬,讓我在傷心之下選擇琵琶別抱。可是我從沒一刻忘記過你。在機場目送你的離去,彷彿把我的心也帶走了。我愛你的心始終勝過喜歡雲琵,這點連雲琵都明白,為什麼你不懂?」
他真誠的辯解,令映竹彷彿火灼水浼的心又活絡過來。他說他愛她,始終愛她。
「不知道是哪個文人說的,被全世界的人遺棄只是絕望,被自己愛憐的親友冷落卻是一種刺骨剜心的寂寞。你不只是我愛憐的親友,更是我的生命。所以當年你對我的冷淡,便成了更深、更痛的寂寞。每次看到你跟揚鵬在一起,我便心如刀割,卻沒有立場阻止,因為你從沒給過我承諾,我只能在一旁恨得咬牙切齒,忍受刺骨剜心的疼。在妒火裡煎熬。」
「別說了,正平。」淚水紛落而下,她緊抱住他寬廣的肩膀,讓淚水沁人他胸膛。原來她傷他這麼深,沉默的愛讓兩人受盡苦楚。
正平靠著她的額,情緒陷人過往的悲情中。
「服完兵役後,我出國留學。跟你處在同一個城市的我,忍不住滿腔的渴望想去找你。我告訴自己,如果你還是一個人,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要重新追求你,再也不放你走了。可是那天你不在,我在你的住處附近徘徊到深夜,直到有個男人送你回來,在門口吻你……我當時心都碎了。」
「那是艾力克……」映竹哽咽。「我只是想讓他吻吻看,證明我對別的男人可以有感覺,沒想到卻失望了。」
「我知道。後來我遇到艾力克,他告訴我你心裡始終有我。我當時欣喜若狂,你都到了美西,我知道自己還配不上你,除了努力充實學問外,只能不斷以卡片、禮物提醒你我的存在。」
「你好傻,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
「我怕,怕你不理我,怕你仍在生我的氣。直到我們在機場碰面,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心裡仍有我的。我好高興,這次我不會再放你走了。」
「正平……」眼淚暢快地流,流出了她這幾年的寂莫和心慌。
「你是屬於我的,任何人都搶不走你。」
如此強硬的宣示,讓映竹甜甜地笑出聲。抬起臉,她伸出手撫摸他剛毅的俊臉。
「你還是一樣霸道。」
「哪有!」他心虛地嘟起唇。「你不覺得我改變很多嗎?不再像以前那樣霸道、愛吃醋,老是惹你生氣。」
「現在的你又如何?」她含淚微笑。
「冷靜、有禮的謙謙君子。」他自誇道。
「像個十足的商人,喜怒不形於色,當工作夥伴我喜歡。」她溫柔地說。
「當情人不喜歡?」他懊惱地反問。
她紅著臉,垂下目光,對著他的襯衫鈕扣說:「以前的樓正平,熱情、血氣方剛,有什麼說什麼;現在的你教我猜不透,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想什麼?想的還不都是你嘛!我一點也沒變,只是以為你會比較喜歡冷靜、講理的我,我不起再惹你生氣,讓你討厭我。」正平將頭靠在她的發上,激動地表白。
「你不用刻意改變,我就是喜歡你。霸道、熱情的,溫柔、深情的,都喜歡。」
映竹從沒說過這麼露骨的話,教正平聽了心花怒放。他低下頭想再親吻她的唇,卻被羞澀的她給阻止。
「你說過不在辦公室吻我。」
正平遺憾地歎氣,只吻了她漆黑的蛾眉一下,「好吧,回去再吻好了。」
分明是耍賴的口吻。映竹卻不想跟他計較,她貪戀此刻的濃情蜜意,及她枕著的厚實溫暖胸膛。那怦怦的心跳聲彷彿是一連串的愛語,聽得她心碎神迷。
「晚上我們去跳舞好嗎?我們好久沒跳了。」正平急著開始彌補分別七年的空白。
「不行,我答應揚鵬今晚一起吃飯。」映竹早猜到他的反應。感覺到她靠著的胸膛似乎變硬了起來,環在她身上的手臂也沉重了許多。
「生氣了?」她抬起頭看他。
漆黑的眼眸裡積滿嫉妒的狂怒,漂亮的嘴緊抿著。這不是生氣,是什麼?
「一定要去嗎?」他勉強壓抑住怒氣問她。
「答應他了。」她像是想看他會發多大脾氣似地挑釁著,但是正平只蹙了蹙眉,深深注視她。
「好吧。」她終於開口,全身的肌肉又放鬆下來,「明天總沒約會吧,要陪我。」他霸道地命令。
映竹莞爾,看來這場愛情遊戲大可以省略掉捉迷藏的部分,兩人之間都太篤定了,在父母、親友的殷切期盼下,遲來的婚禮終究要舉行。
映竹輕點螓首答應,隨即靠回厚實的胸膛上。這一刻她已厭倦矜持,愛情的滋味如此甜美,既已嘗到,又豈忍心再將它拒於門外。
正平摟緊她,深情地在她耳畔低喃:「我愛你,映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