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浴火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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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正平信裡的每個字,重重敲擊著她破碎的心。他說她喜歡揚鵬勝過於他;她對揚鵬的的欣賞,引起他的猜忌;他甚至說她根本沒有愛過他。

  可是事情不是這樣的。可笑的是,她明明知道正平誤會了,卻一直不肯解釋,還一再地以揚鵬刺激他。

  就因為她驕傲的認為正平對她的誤會不應該,從來不反省她的所作所為會讓深愛她的男人誤解,反而把他像一頭受傷的野獸狂吠的舉動視為不成熟,一再的鄙視、嘲弄,這才逼他投人另一名女子溫暖、深情的懷抱。

  是她自作自受,要是她不甘心啊。

  但不甘心又如何?

  錯已造成.再難挽回。

  就算她肯拋棄驕傲,死纏爛打的要正平回頭,最後的收場必會是悲劇。

  她太瞭解正平了。

  他是個深情善良的好男人,處在兩個女人之間的他,可不會將左右逢源視為美差,反而增添他良心的煎熬,飽受痛苦。

  她已經讓他受太多苦了.何必再為難他?

  罷了,就讓彼此之間留下美好的回憶,讓正平心裡永遠保留她完美的形象。她是驕傲的、堅強的、完美的藍映竹,注定要將淚水藏在冷傲的面具下,把真心覆在冰霜裡。

  但為什麼淚還一直地流?

  像湘妃竹上的班駁淚痕,烙在心頭。

  世間情,本來就是棵恩恩怨怨的樹。

  注定要她用一生的淚,還他的情。

  *** *** ***

  時光的河,有時候流得很慢,有時候卻如電光石火般在記憶裡閃過。恍如隔世愛戀般的憾恨,在兩人交纏了數秒鐘的眸光里餘波蕩漾。今夕何夕?昔日的良人佇立眼前,但她已不是往昔嬌澀傲慢的大女孩,被愛傷透的心歷經滄桑,遠比她的外表年齡蒼老,古井無法生波了。

  但真的如此嗎?

  為什麼面對那張依然俊挺、卻更具男性魅力的容顏時,可可芳心,會像陷在蜘蛛網上的蝴蝶,粉翅驚惶地拍個不停?正平眼中的熱流彷彿凝結成帶著能量的石子,驀然投進她乾涸的心井,撞擊出狂猛噴洩的泉水。

  她抖顫了起來,在他充滿熱力的掠奪眼神下,覺得無力招架。

  時間真能改變一個人嗎?正平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以往的青澀、莽撞,全被時間之神研磨成內斂、穩重。飛揚跋扈的個性,急切的熱情,都隱藏在同那身范倫鐵諾西裝般的優雅裡,透著絲般平滑的冷靜。

  唯一洩漏他的急切的,是豹眼裡不容人拒絕的執著,在異光蕩漾的眸光裡,透露著一抹性感的張力,陰鑠地鎖定她為獵物。

  映竹張著紅唇,身體裡所有的女性自覺彷彿都被他凝聚熱力的眸光給喚醒,全身燥熱了起來。她膽怯地退了一步,有種想轉身奔上飛機逃離的衝動,卻被他蟄伏在唇邊的,不慌不慢的狡黠給震住。

  他踩著貓科動物特有的慵懶步伐,從容地排開人群走向她。但是現在的樓正平可不是什麼馴服的家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自信、成熟,就像只充滿王者氣息的優雅黑豹,迷人卻危險。

  「映竹。」

  溫柔如絲般的低沉嗓音愛撫過她的聽覺。她失神地凝視那張向她靠過來的俊逸臉孔。

  濃密的黑髮服貼地梳向腦後,飽滿的額頭下,兩道修長的濃眉整齊有致,一對閃動著喜悅光芒的深情眼眸,有點鷹鉤的挺直鼻樑,以及厚薄適中的性感紅唇。

  俊美如昔的容顏,勾起她少女般的情懷,就連他唇角成熟的紋路都令她為之坪然心動。

  「映竹。」他再度喊她。

  這次映竹可以看見他頸項上,上下跳動的喉結。

  「你不認得我了嗎?」正平蹙著眉,低下頭審視她發呆的臉。

  灼熱的鼻息噴醒了映竹的沉思,她往後退開一小步,企圖凝聚她一向自傲的冷靜。

  「正平……」她終於擠出的聲音,沙啞而破碎。這是她的聲音嗎?她有些著惱。「我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你。」

  「我自告奮勇來接你。』,他從容不迫地回答,嘴角微微上揚。

  他很自然地接過她的行李推車,再環住她的肩膀,好像他們從未分開過,只是對久別重逢的愛侶般。

  摟著映竹走到人較少的角落,正平取出行動電話。

  「小江,我們要出來了,請把車子開到大門口。」他吩咐完司機後,示意映竹跟著他,推著行李車走出機場大門。

  一輛白色的凱迪拉克緩緩駛靠過來,三十歲出頭的司機下車幫正平將映竹的行李放進後車廂中。映竹站在一旁觀看兩人忙碌的情景,發覺自己像個毫無行為能力的小孩,任正平擺佈。

  這個想法令她大吃一驚,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她在主導正平,什麼時候換成正平擺佈她了?

  正平幫著司機將後車廂合上,轉過頭面對映竹,替兩人介紹:「陳伯三年前退休了,小江接替了陳伯的工作。小江,這位是藍小姐,藍先生的千金。」

  小江朝映竹點頭招呼,憨厚的臉上佈滿誠摯的笑容,「藍小姐,歡迎你回來,正平少爺天天盼著你呢!」

  一抹胭脂飛上頰面,映竹覺得臉部熱辣辣的,剛鞏固起的心牆忽地柔軟癱化,甜郁的暖流尚過心田。為了掩飾躍上眼睫夾帶欣喜的羞澀,她趕忙低下頭鑽進正平為她打開的車門。才剛坐好,立即感覺到臀部下的真皮椅勢向下一沉,正平緊跟著她上車,坐在她身邊。

  「要不要喝點什麼?」正平溫柔的關懷打擊著映竹脆弱的心,在他面前,她似乎只能受折的柔軟起來,連絲反擊都不能夠。

  「我不渴。」她搖搖頭。

  好累、好累,她不想再抗爭了。

  「好吧,我看你像是累壞了。」正平的話一語中的,映竹疲倦地苦笑,聽見他繼續用那深摯、盈滿柔情的聲音蠱惑著她不堪被引誘的心。「閉著眼休息一下,到家時,我會叫你。」

  家?

  這個陌生卻誘惑力十足的熟悉字眼,吸引了映竹的全副注意力。她轉過臉瞧他,卻被他專情的凝視深深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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