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讓他的追求技巧有所進步的?
一股濃烈的醋意脹滿心腦。
「傻孩子,哭什麼呢?你已經回到家了,有什麼委屈儘管告訴媽媽。」藍母摟著愛女輕聲安慰。
「我沒事,只是……太高興了。」映竹拭去淚水,擠出虛弱的笑容。
「早該回來的嘛!」藍母不禁又開始埋怨,「你瞧正平對你多用心,一聽說你要回來、就忙著幫你重新裝潢房間。這幾年你不在家,正平天天到家裡來向你爸跟我噓寒問暖的,你爸爸還說,就是親生兒子也不見得這麼孝順,人家可都是為了你呀!」
「別說了,媽。」媽媽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映竹在心裡抱怨。
「映竹,你……」藍母長歎一聲,不再多言,只無奈地道:「你睡一下,晚飯時我再來叫你。」
映竹目送母親帶上房門離開,霧濛濛的眼睛巡視著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間。
正平以前送她的幾個大玩偶被放在床頭櫃上,還有她最喜歡的幾本小說也散置上面。她感覺到眼中的霧氣又不急氣地凝聚,整個房間充滿正平的氣息,他替好挑選的寢具、窗簾,還有他送的玫瑰花。
正平重新回到她的生活,或者他根本未曾離開過?
唇邊泛起苦笑,映竹無力地跌向水晶床上,趴在淺橘色的枕頭上嚶嚶啜泣了起來。七年來行屍走肉般的時光,在眼淚之間流過,她彷彿又看見自己面對正平時的柔弱與無措。她再度墜人情海之中,只是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全身而退,游到荒蕪的海岸;或是注定溺斃在情海中。
她憤恨地捶著枕頭,心裡希翼的卻是另一種選擇——她想要跟正平駕著他們的愛之船,縱橫於情海之上。但他當年的移情別戀始終橫亙在他們之間,讓她卻步。
正平真的還愛她嗎?
如果是這樣,當年為什麼放棄她,選擇桑雲琵?
他跟桑雲琵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沒有跟桑雲琵在一起?是因為忘不了她嗎?
這一連串的疑問,折磨得映竹頭昏腦脹。
她太累了,不適合做這種耗費心神的推論。等她好好睡過一覺之後,一定能把這錯綜糾葛的情絲理得清清楚楚。她可不會那麼輕易投降,在心中的疑雲未散之前,樓正平別想再度擄獲她的心。
意識逐漸模糊,心裡的、身體的騷動都逐漸淡隱,疲累攫住她,映竹陷人睡眠。
恬靜的睡鄉之中,正平熾熱專注的眼睛像星星般照亮她美麗的夢。
*** *** ***
她回來了,終於回到他身邊。
失去七年的珍寶,又能重新握在手上。
彷彿還能感覺到她偎依在懷的體溫,淡柔的體香像玫瑰的味道。映竹向來習慣用玫瑰香料製成的沐浴精、洗髮精、乳液,而他也沒忘記在她的浴室裡準備這些用品。
眼光落到隔著一道灌木籬笆的兩層樓洋房。
從陽台上,正好可以看見映竹的房間。
記得年少時的那段歲月,情竇初開的他,數不清有多少個清晨、黃昏,白天、黑夜是對著映竹的房間方向發呆,只盼能碰巧捕捉到她娉婷的身影,或是窗內透射出來的昏暗光線。
那份癡勁、傻勁,怕是連映竹也不知道。
但沒關係,他打算這次一定要她明白。儘管他知道映竹尚未從他當年提出分手的傷痛裡走出來,不曾原諒他的感情出軌,不過這些都沒關係,在他耐心、不容她喘息的追求下,她終究會軟化的。
誰教她也愛他,心裡始終只有他,不曾敞開懷接納另一個男人。
他給了她七年的時間愛上別人,她卻交回給他一份寫滿他名字的心情日記。
既然她的心無法接納另一段感情,就注定她是屬於他,必須接納他完全的真情奉獻,讓兩人走偏的命運重新會合,按著當行的軌跡行進。
陣陣狂喜滿溢心田。
在機場見到她時,他便知道癡情的守候有了代價。
她那對澄澈的眼眸裡,有著難以掩飾潛藏的深情氾濫。乍然相逢的激動,讓她來不及武裝,只能讓真情流露。
之後,她安心地偎依在他懷裡,更顯示她的芳心早就對他不設訪,被他這幾年的執著所打動。
她心裡仍有他。
這是他最大的籌碼。
一抹興奮的光彩自正平眼眸深得爆閃出來。熾熱、專注的凝視,緊鎖住對面的落地窗。
在那間他親手佈置的美麗房間裡,映竹將展開她的新生活。嬌軟的身軀躺在他為她挑選的寢具上,鼻端聞到的是他親手為她插的玫瑰幽香。他的情意充盈在她房裡的空氣中,隨著她每個輕柔的呼吸,流進她寂寞的芳心。
他的影像將填滿她的每個部分。
想到這裡,男性的熱情頓時從正平的鼠蹊處竄起,夾雜著一抹焦灼的痛楚,氾濫至全身每個角落。
他是那麼渴望她。
守著清白的身軀,只為等候她的允諾。不管等待的代價是如何慘痛,忍受著長夜寂寥,忍受著身體燃燒的煎熬,將所有的精神、體力投注在工作上,這一切的一切,全是因為對她永不改變的癡情。
他沒有一天忘得了她,即使是和雲琵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映竹的形影始終在他心底佔住最重要的一席。
在她整整離開的七年兩個月又十天當中,他對她的愛沒有一天停得了。五年前到麻省理工學院攻讀碩士學位時,他鼓起最大的勇氣到她位於哈佛校園區的住處拜訪,但她卻不在,他只好在附近徘徊到深夜。
映竹的鄰居告訴他,她不在家。直到午夜時分,他才瞧見一輛銀色的法拉利緩緩開來。他躲在樹枝茂密的大樹後偷窺,看見一個金髮碧眼的英俊男子挽扶著她下車。
他們在門口吻別,金髮帥哥在她唇上流連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當時他的心都碎了,想衝出去抓緊那男人的衣領,狠揍他一頓,卻礙於沒立場,只能木然站在樹後,任淚水被夜風吹乾。
回到學校後,他埋首於課業之中,拼了命讀書,以一年的時間拿到碩士學位,被師長、同學譽為人才,每天都有各色美女圍繞在他身邊,想引起他的注意力,但他就像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般,毫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