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比喻,你別多心。」他戲譫地回道。
「你,簡直不可理喻!」她知道多說無益,只會氣死自己,因此掉頭便走。
「喂!老婆,你的衣服破了!」他對著她的背影大喊。
莫伶一聽之下再也忍不住了,她要給這個死大熊一點教訓才行。
「不要再叫我老婆——」她猛地回身,不料他已來到她身後,她就這麼一頭撞上他的胸膛。
「喀」的一聲,她鼻樑上的眼鏡立時掉到地上。
「你——」她不敢相信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他簡直是個大煞星,每一次遇上他,她就開始倒楣,彷彿所有不幸的事都會降臨到她頭上。
他替她撿起眼鏡。「這……我不是有意的!」他開始有一點點的歉疚。
如果這也算是無意的話,那麼她無法想像如果他認真輿她作對會是什麼情景!
「哼!」她接過鏡片已破裂的眼鏡,重新將之戴上。
「你這樣不會影響視力嗎?」鏡片雖然沒有掉落,但是裂了奸幾痕。
「用不著你假好心。」她再次轉身離開。現在她只希望離他愈遠愈好,最好永不再見。
看著她一拐一拐、搖搖晃晃、單手遮背而行的模樣,想教他不笑實在很難。
「希望你的樣子不會引起交通大亂。」他可以預見她再次怒氣沖沖掉頭回來的樣子。不知怎地,他就是忍不住愛逗她,平時他是絕少如此。
然而莫伶只是停了一下,然後深吸了口氣,並未回頭。
死大熊!她咬緊牙關,告訴自己千萬不可以再生氣。
這一次,倒令他有點訝異。
「老婆……」他試探性的又喊了一次。
莫伶閉了閉眼睛,依然沒有回頭。
這個大熊煞星,她再也不要見他。
「你不要你的皮包了嗎?」他就不信她不回頭。
果然——
莫伶怔了一下,立即回過身,破裂的鏡片後是警戒的表情。
「你的皮包在我這裡。」
「還給我。」她伸出手,卻不想靠近他!
「不行。」他搖頭。
莫伶臉色倏地漲紅了起來。「你……你到底要怎樣才甘心?」她已經到了快發狂的臨界點了。一向冷靜自持的她,有些訝異自己竟有這麼大的情緒起伏。
「你別急,我的意思是現在不能馬上還你。」他解釋。
「說吧!你要多少錢才肯還我皮包?」
邵軍愣了一下,緩緩回道:「我不要錢!況且你皮包裡只有三百塊錢。」
「你翻過我的皮包?」
「本來今晚我想親自送去你家的。」
「不必!現在就可以還給我。」老天!現在他已經知道她住哪裡了。真該死!
「不行,我待會兒還要上工。」
「上工?你在哪裡工作?」她打量著赤裸著上身的他。
「就在這裡。」他向旁邊指了指。「我是個建地工人。」
「那你下午請假好了,工資我付。」
邵軍濃眉略微挑起。「你很有錢嗎?」
「你管我!」她又朝他吼了回去。
「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為什麼?」她咬牙道。
「誰知道你會不會騙我!萬一我請了假,結果你跑掉了,那我不是白受損失?
畢竟你的皮夾內才只有三百元。」他笑嘻嘻地看著她。
該死!
「除非——」他停了一停。
「除非什麼?」她真想掐死他。
「你和我一起回去拿。」
什麼!?他也太過分了吧!
「不行!」她回道。
「那麼再見,我要去上工了。」他掉頭便走。
「喂!喂——你給我回來。」
邵軍卻只是朝她擺了擺手,並未回頭。
「好啦!我和你回去拿。」沒辦法,誰敦她皮包內有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她必須拿回來。
邵軍立刻回頭,壞壞地朝她一笑。「你不再多考慮一下?說不定我真的是大色狼哦!」
「少廢話!如果你敢動我一根寒毛,我就……我就閹了你。」她又羞又氣地回道。
他聞言,呆了一下,然後不可遏抑的大笑了起來。這女人真是個寶!
不過,他還是向工頭請了假,隨後牽了部機車走向莫伶。
「上車吧—」
莫伶瞪他一眼,朝後座走去。
「不——我是說這裡!」他指著前座。
「你……」
「如果你想讓路上的人看見你的裸背的話,就隨你吧!」他邊說邊套上無袖背心。
莫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坐到了他的身前。
「你——」
「如果你再說話,我就下車。」
邵軍微微一笑。油門一加,機車隨即往前衝。莫伶因為衝力,身子向後栽,所幸她立即扶住前面籠頭。
「靠著我吧!比較不會穿幫。」他在她耳畔低聲道。
莫伶身子一挺,然後僵直的靠在他身上。她發誓等皮包拿到手之後,她再也不要見到他。
邵軍在她身後微微一笑,便加速離去。
第二章
許久,機車離開市區來到了郊外。
莫伶只見附近的房子愈來愈少,心開始發慌。各種電視上曾看過的謀殺棄屍案,一一浮上心頭。
正當她忍不住想鼓起勇氣跳車時,機車卻突然在一間小木屋前停了下來。
「到了,請下車吧!」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由於一路上她全身僵直,因此下車之後的鬆懈更令她全身酸痛的要命,腳踝上的刺痛似乎更加劇烈了。
該死!她再次暗咒一聲。可以肯定的是,她的腳一定是扭傷了,此時已經逐漸腫了起來。
邵軍停下車,逕自越過她,打開木門。「請進吧!」
莫伶有些猶豫。
「放心吧!裡面沒有怪獸。」邵軍嘴角微微上揚。
莫伶見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禁火冒三丈。他還敢笑她!如今她這副狼狽的模樣可是全拜他所賜,更何況她怕的不是怪獸,而是他這個大熊煞星!
「只不過來拿個皮包而已,需要考慮這麼久嗎?」
莫伶瞪他一眼,一拐一拐地走進木屋內。
雖然木屋不大,但日常所需一應俱全。
「這是你的房子?」莫伶懷疑的看著他。按照常理,一個建地工人應該買不起這種度假小屋。
「不,這木屋是一位朋友的,我只不過代為看管。」他打開冰箱取出兩瓶可樂。「喏,給你。」語畢,可樂呈拋物線朝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