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槓上桃花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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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侯競語僵著那皮笑肉不笑的臉孔,一方面還得斟酌自己的言談措詞,免得一時不察,褻瀆了在場的紳士貴婦。

  「侯律師,今天怎麼不見你父親跟大哥?」

  「喔,家父與兄長因有要事在身,不克前來,所以特地要我代表出席,還請世怕你多多包涵,日後家父必會親自拜訪。」侯競語謙恭有禮的和主辦人客套虛應一番。

  咬文嚼字的,他那擅長哈拉打屁的舌頭都要扭傷了,不該一時婦人之仁貿然答應大哥的。

  端起侍者托盤上的威士忌,趕緊喝下一大口,好暖暖冰涼僵硬的舌頭,然後趁大家不察,像老鼠似的,他偷偷的竄往角落去藏匿。

  反正都是一些半生不熟的朋友,說的也都是風馬牛不相干的渾話,想泡馬子還得掛念侯家的臉面問題,綁手綁腳的那還不如安穩的待在角落,靜候適當時機,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基本上,這整個酒會,還真沒一樣值得他帶走的東西。

  才偷得短暫安寧,匿身在雪白雕像後的侯競語不經意聽見有人爭執的聲音。

  「陳董,什麼事情非得到這裡說?」

  「這種事情當然要低調一點。」夾雜狎笑的話一落下,中年男人抓住對方柔軟的手腕。

  「放手——」女子一驚,冷眼斥責。

  「不要故作清高,范景涓,大家玩樂一晚,或許日後我也可以在商場上給予你協助。」

  「協助?陳董,有件事情你可能還沒搞清楚,別自大了,『國亦』這樣的公司,海棠向來不放在眼底。」

  是范景涓!這女人也來了,不過她怎麼跟每個人都是吵架?

  「伶牙俐嘴的女人不討人喜歡,你何必在我面前裝出一副不可褻玩的女神形象,你難道不知道你的事情早被渲染得很離譜了嗎?」

  「什麼事?」范景涓黑白分明的眼睛醞釀著火氣,「說——」

  「一個女人能有什麼能耐在商場上跟人家爭勝,以前你大哥在海棠主事,成績還可以,後來交到你手上,大家都在傳說,你是個到處暗睡、陪吃飯的總經理,要不怎麼確保海棠在商場上的名聲,我說女人還是找張飯票安穩待在家裡吧!別妄想跟男人爭強鬥勝的。」

  說完,腦滿腸肥的陳董憑恃酒力,硬想欺身一親芳澤,或卡點小油水也不錯。

  一番謠言切中范景涓的心頭,被漠視、輕蔑一直是她最無力的事。

  為什麼一個女人要在商場上立足就得忍受這樣的污辱,這些人渣能力都在她之下,為什麼卻輕而易舉的得到該有的尊重,難道只因為他們是男人,而她是女人嗎?

  不公平,不公平!

  當累積的酸楚爆發,怒火難耐的她雙瞳射出極端憤怒的光芒,掙著被鉗制的雙手,發現眼前的衣冠禽獸想對她做出偷香的行為,一時氣憤難平,揮手便是一記清脆響亮的巴掌聲。

  「你這刁蠻的女人!」捂著臉頰,陳董錯愕得不敢置信她竟會出手打他,不甘心偷香沒偷著,還挨了巴掌,這回去可怎麼跟母夜叉老婆解釋?當下他揚起手,想回報不識好歹的女人。

  「哎呀,這酒喝多了,開始玩起互掄巴掌的遊戲啦!」侯競語從雕像後走出,讓陳董縮回高舉的手。

  「侯競語!」范景涓沒料到會遇見他。

  「你、你是誰?躲在這邊做什麼?」

  「躲!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躲了,我是在這裡欣賞星空品酒作樂,是你打擾了我的心情。」

  「胡說——」他語調已見心虛,「那……你剛剛聽見啥了?」

  「你說呢,講話那麼大聲,該聽見的我都聽見了。」現在才知道擔心,剛剛講話不會收斂一點。

  侯競語攬過范景涓的腰,將她護到身後。他不是怕她被怎樣,而是擔心這女人會發火砍人鬧出命案。

  最毒婦人心,沒吃過女人的虧也知道避避女人的當,惹毛女人百害而無一利。

  「你想怎樣?」陳董防備的問。

  「我能怎樣?是我該問你,你想怎樣吧?我侯競語的女朋友你也敢妄想,不想我跟你家太座夫人稟告一聲,看是誰會怎樣!」

  老男人,不舉還愛偷吃,開口閉口就只會怎樣來怎樣去,白癡!誰不知道他家有個威嚴十足又愛吃醋的老婆,哪天去告他一狀,看他有幾條命活。

  「反正是她先誘惑我的,不關我的事。」匆匆拋下一句勉強讓自己有台階下的渾話,陳董飛也似的逃開,活像是落水狗似的狼狽。

  虧他說得出來這種笑掉人家大牙的話,真是丟盡男人的臉!侯競語轉身面對始終不發一語的范景涓,「唉,你還好吧?」

  不吭一聲,范景涓奪過侯競語手中那僅剩半杯的威士忌,一仰而盡,氣憤的背身閉上眼睛,不讓他瞧見她受傷的心情。

  為什麼沒有人看見她的努力,為了讓自己在商場上有一席之地,她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心血,以前他們只看見她優秀的大哥,現在他們質疑她的成功手段,誰說女人只能出賣肉體換取成功!

  她敢說,今天在場的男人,沒幾個腦袋比得上她范景涓,但是他們卻輕易的得到基本的尊重。

  厭惡,極其厭惡這樣的污蔑,范景涓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反撲,她絕對不要處於挨打的局面,她會更努力,努力把這些不堪一擊的混賬永遠踩在她的腳下,讓他們知道她才是勝利者。

  「唉,范總,你冷靜一點行不行!」奪回早已空罄的杯子,這女人非得喝酒喝得這麼猛嗎?

  「不要你管——」她斷然拒絕侯競語的好意。

  他一把扣住她的肩膀,「你這女人幹嗎這樣不識好歹,嫌你吃的虧還不夠啊!」

  一晚上的悶氣已經夠叫人火大了,偏偏還遇上這冥頑不靈的死丫頭,侯競語耐性全失,巴不得一刀剖開她的腦袋跟心腸,好瞧瞧她的腦袋是不是灌了水泥,還是她的心臟是鐵打的?!

  「跟我走——」拽住她的手,他非把她帶離這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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