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的,因為今天在台灣的人是她不是姐姐,姐姐可以委曲求全,但是她不會,就讓他們慢慢吃吧!
即將要凌遲處死的人都有權利飽餐一頓,等他們吃完,她再繼續吧!
牽著孩子,她退到客廳,耐心的等候著。
第九章
吃了頓難以下嚥的晚餐,大家有志一同的移坐客廳,不知災難即將到來的侯競語依然對著范景涓百般嬌寵,渾然無視於眾人的目光。
侯競琰合眼思索,那初次見面的女子,為何有著些微的熟悉,但是若要細看回想,卻又是全然的陌生。
這女人傍晚來訪,聲稱身邊的孩子是競語的兒子,他納悶,競語是愛玩,不過僅限於在PUB飲酒作樂,他跟恩渲—樣,喜歡周旋人群,結交朋友的新鮮,但是,還不至於惹上一夜情這種東西,這女人的話,是真是假?
侯競語老覺得張子翎眼神很弔詭,凶狠的程度活像要把他大卸八塊,然後扔到外頭餵狗吃似的。
「小姐,我有什麼不對嗎?」女人可以愛慕他,但是不要這樣凶狠的瞪著他,這樣他不習慣,「你的眼神有點恐怖耶。」
「你果然不記得我是誰了。」張子翎一點都不意外。
侯競語狐疑的看了范景涓一眼,再對張子翎說:「請問,我應該記得你是誰嗎?」莫名其妙的女人。
「當然,而且我倆關係匪淺。」吊吊他的胃口,當做樂趣。
「張小姐……」侯母制止,范景涓懷著身孕,若是聽見競語的荒唐事,非氣得動了胎氣不可,而且也太不給初次到來的她留餘地了。
「媽,你讓她說。」侯競語原本高興的表情也開始凝結。
坐在身側的范景涓端起茶杯,輕輕啜飲著杯中的熱茶,握著杯身的手指,緊得幾乎要捏碎杯子,她不斷的揣測著這是什麼情況呢?跟她的第六感一模一樣嗎?
倘若是,她該如何自處?倘若不是,那又是什麼原因?
「不讓說我也得說,我們的淵源最早溯及十年多前的極光PUB,隔天我就到加拿大,你不會忘記在飯店的鏡子上,我寫了什麼字吧?」
侯競語沉下心回憶過往,那幾乎被塵封遺忘的夜晚,果真慢慢的浮現,而隨著記憶的清晰,侯競語的臉色是異常的凝重……
感覺到他的僵硬,原本緊挨著的范景涓打從心裡湧出一陣涼意,然而冰涼的心底,卻有一簇火苗靜待時機要竄燒,握杯的手發顫著。
「想起來了嗎?還是需要我一字一句的說出來?」
張子翎咧嘴笑,她喜歡他們震驚的表情,好像這樣做,才可以綜合姐姐憂怨的表情。
「你……」
「侯大少,中午十二點的飛機,我會帶著你的精子,飛往嚮往中的加拿大,也許在多年後的某一天,你的孩子會突然出現你面前,期待嗎?呵呵,冒冷汗了吧?我就是要讓你長久的生活在這種恐懼之中……」
「住口——」侯競語捏緊拳頭,這女人的笑讓他想撕爛她的臉。
侯競語的怒吼讓安靜的廷峻止住了所剩無幾的笑容,希冀溫暖的往張子翎懷中靠去,「媽咪……」
張子翎拍拍他的背安撫著,然後迎上侯競語的眼神,語氣是冰冷且飽含挑釁意味,「為什麼要住口,我說錯了什麼嗎?我早說過要讓你生活在這樣的恐懼之中,不過很顯然,這對你的生活一點影響都沒有,因為你依然敞開心懷周旋於女人之間。」她像妒婦似的指責他的花心。
男人是健忘的,原想要嚇嚇他,好讓這傢伙收斂,孰料,他依然故我,只是苦了她那癡心守候的姐姐,委曲求全的離開,她痛苦的時候,人家還不是過得逍遙,姐姐的人生實在太不值得了!
「不是你,那女子有虎牙。」侯競語沒忘掉自己在機場垂死掙扎的叫嚷模樣。
「聽你這麼說,我還真是銘感五內,因為你還記得我有虎牙。」張子翎露出不搭軋的笑,「因為發生車禍,我重新做了整形手術,所以讓你記憶猶新的虎牙,不得不捨棄。」頓了一下,看看偎在她腿上的小廷峻,「侯競語,這孩子你要認嗎?還是要我找人逼你認?」
張子翎沒想到,她也可以是一個稱職的復仇女神,即便會傷了另一個懷有身孕的女人,她也不心軟,一切只能說侯競語女人緣真好,而那女人識人不清,步上她姐姐的後塵。
「你想怎麼樣?」侯競語問。
老實說,他是慌亂的,不是害怕女子的尋上門,而是不敢料想景涓會作出什麼樣的決定或行動,她越是安靜的端坐一旁,他就越忐忑不安,如果可以預見今日的狼狽,打死他都不敢跨入PUB一步,如今才不會因為大意失荊州而落得如此兩難的局面。
這找上門來的女人打從一開始就是要設計他,不過她很有耐心,竟可以熬過十個年頭,是他太低估女人的忍功,還是太高估老天爺的能耐,竟以為時間可以讓一切就這樣過去。
「我要你認了這孩子,還有,該給我的身份地位,一樣都不可以少。」她笑,「就是娶我進侯家大門。」
嫁入侯家一直是姐姐的夢想,張子翎現在就是要爭取,如果在病榻上的姐姐找不到可以挽救她生命的人,那麼她希望幫她實現這個夢想,讓姐姐安心的去。
「不可能——」侯競語怒聲駁斥,小廷峻又瑟縮了一下。
孩子是他的就會認,但是,他愛的是景涓——他費盡心力才讓她放下身段的女人,他只要她。
不管眼前這女人如此縝密的計劃是為了什麼,就算她要傾全力破壞,他還是無法鬆手放開景涓。
「幾歲了?」范景涓突然問。
脫口而出的話,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原來她的冷靜可以到達登峰造極的地步。她的猶豫、她的理智是對的,可以有孩子,但斷然不可以因為一時昏頭而決定結婚,她該慶幸的,今天知道還不算晚,總比進了禮堂才知道真相好,以她的驕傲,那是不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