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槓上桃花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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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我今年十歲了。」小廷峻睜著有些倦意的眼睛回答說。

  多麼相似的眼睛,這孩子有一雙侯家人特有漂亮眼眸,只是每個人眼裡傳達的信息不一,侯競琰是和善溫文的,競語則是孩子氣與體貼交雜,而眼前的這孩子,則是天真希望的。

  范景涓緩緩的擱下杯子,態度從容的起身,「時間晚了,我先告辭,謝謝今晚的招待。」

  「景涓,等等,我還沒跟你說明。」侯競語不敢就這樣放她走,這一走,依景涓驕傲倔強的性格研判,他倆要坐下來好好說話,就比登天還難了。

  「你不需要跟我說明什麼,你只要將這件事情妥善處理就好。」她拒絕他的請求。

  沒有什麼好說的,孩子都帶上門來認爹了,還想要說明什麼?說年少一時意亂情迷埋下禍根,或是說除了她,他誰都不娶的這種愛情文藝八股詞句?

  難道她的面子都給放到地上踩了還不夠,原來這男人興高采烈邀她回家吃飯,就是要給人這場面的驚喜嗎?

  那麼,他做到了,這對她范景涓來說的確是一場別開生面的驚喜,至少世界上沒多少人遇過吧?

  這麼說,老天爺對她還真是得天獨厚呢!

  「你不准走——」侯競語氣急敗壞的,揪著范景涓的手不讓她走。

  他真巴不得一槍斃了自己,早不挑晚不挑,選的這個時間偏偏讓這兩件事撞在一起。

  別在這時候跟他生氣,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她就不能順他一次嗎?

  「侯競語,我警告你放手——」范景涓也惱了。

  她不想趟任何渾水,她可以不要男人、不要婚姻,所以那女人要他,那就拿去吧,她只要有這孩子即可。

  她范景涓就是驕傲得不跟其他女人爭男人,寧可多費一點心思對著客戶鉤心鬥角,那起碼上千萬元的利益誘惑,還比較吸引她一點,至於男人,管不住的性衝動,旺盛的賀爾蒙分泌,那就去自生自滅吧!

  越想越惱火,她第一次感覺被耍的滋味是這樣令人厭惡,男人怎麼可以輕而易舉的說出喜歡、愛這種字眼,難道他們不怕褻瀆了這些神聖的感覺嗎?

  還是這些話對他們的價值就像是路邊攤一件一百元的衣服,多得汜濫。

  「不放,你不要又想回去躲在你那驕傲的城堡,相信我,這件事我會處理好,你不准走。」

  「為什麼我不能走,難道還要繼續留下來看你們上演『白頭宮女話當年』的蠢戲碼嗎?這齣戲演了一個晚上了,即便沒有太創新的高潮迭起,但是也該有閉幕的時候,你又憑什麼叫我不准走?」

  「就憑我是你肚裡孩子的爸爸。」

  「侯競語,誰知道這天底下有多少女人的孩子在等待認祖歸宗,好喊你一聲爸,但是,這絕對不會包括我范景涓的孩子。」

  她長年醞釀培養的冷靜,總在和侯競語的爭吵中捎磨殆盡,再一次揚起手,就在揮下的那一刻,她不經意瞥見張子翎存心看戲的嘴臉,然而驕傲如范景涓,她的情緒絕對不可以成為任何人茶餘飯後的一部分。

  甩下手,她深深的呼吸,再吐出的聲音是收斂後的聲調,「侯競琰律師,今晚我沒開車來,可否勞駕你送我一程?」她轉向角落的侯競琰。

  侯競琰看看弟弟,又看看范景涓,最後點點頭答應。

  范景涓要走,侯競語卻怎麼也不讓她走,他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說什麼都不放,「你不要走,等我們談過之後,怎麼接你來的,我就會怎麼送你回去。」

  「不需要!」她咬牙拒絕。

  「競語,不要這樣,她現在的身體是該早點休息,我幫你送她回去,你好好把事情處理好。」侯競琰見兩人僵持的拉扯,在母親請求的眼神中,他開口排解。

  侯父也威嚴的說:「下個禮拜一,我會安排孩子做DNA比對,是侯家的孩子,侯家就會負起責任,現在競語你先放手,讓你大哥送范小姐回去休息。」

  「婚事呢?」張子翎問。

  她就是想看那愛得死去活來的兩人爭鋒相對,你負我我負你的對峙。

  「娶或不娶,則另當別論。」侯父是天生的王者,講起話無人能反駁。

  說完,也就意味著,今晚的鬧劇,就此劃上句點吧!

  梧 需 露

  坐在車上,范景涓胃揪著發酸,微熱眼眶像是要湧出淚來,卻在她強行的壓抑下,蓄滿了雙眸。

  「你還好嗎?」侯競琰問。

  這件事來得荒謬,但是卻有著無窮的殺傷力,即便他想捍衛些什麼,卻也束手無策。

  瞧她打從一上車,雙手緊緊的交握著擱在腿上,那唇抿得死緊,連他都可以感受到她緊咬著牙根,壓抑著隨時氾濫的情緒,她真的很驕傲,連一丁點的情緒都不願在人前洩漏,然而她的刻意隱藏,卻更叫人為她心疼。

  「嗯。」她簡單的一應。

  范景涓把視線拋向窗外的黑暗,那張倔強的容顏就映照在車窗上的玻璃。

  有時候,連她都討厭起這樣的自己,為什麼不上前咆哮爭吵,為什麼要選擇倔強?如果她任性的撒潑呢?

  她心酸個什麼勁兒?不過是一個女人帶著小孩上門認父,又湊巧的,那男人也是她肚裡娃兒的爹,她有啥好傷心的?

  她是范景涓,反正在她人生的計劃中原本就只有孩子,根本沒有男人跟婚姻的存在,好吧!她承認,好幾次她都差點因為那熱切、甜蜜的話語而心軟的想點頭,但那又如何,一切只是讓事情又回復原狀,她依然是范景涓,而侯競語那男人的甜蜜言語只是場黃粱夢。

  眉頭一皺,她雙手捧住臉,脆弱的雙瞳早巳無法承載那滿溢的液體,氾濫的淚水濡濕她的掌心,沁出了指縫,來勢洶洶讓她壓根線有辦法控制。

  將車速放慢,密閉的窗戶稍稍下降些,好讓她透透氣,要不他真怕她會這樣悶死自己。

  侯競琰掏出手帕遞了過去,「難過就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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