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回答,默默伏在他懷裡。要是可以的話,她會為此逃開他的籠罩範圍,但也不知是否在她昏厥那段時間,他給她吃了什麼藥,讓她雖舒坦卻對他欲拒乏力,累得難離他的胸懷。
「我就吃醋了。」她沒說話,他倒莫名迸出一句。
她心一跳,擱在他腰間的小手動了下。
他繼續沈言。「江百川安排你的一切,知道你,比我深,我不是滋味。」他非常在意江百川跟她之間……
「百川認為我跟他是同病相憐,」心裡的牆被江之中吃醋的論調敲垮,她不由自主地對他說。「我們都是別人的養子女。他說,倘若他有個妹妹,說不定也跟我一樣在哪兒受磨累,他算幸運、讓好人家收養。他要我爭氣,別教人看不起,他幫我的動機很單純,他見不慣跟他有相似身世的我成為弱者,所以讓我出國求學。
「一開始知道你在巴黎時,他是要我注意你,但後來瞭解你無意眷戀江家,且在外闖得有名有號,他便不再要求我做什麼……這已是幾年前的事了!百川現在差不多接管江家了,他早不在意你的威脅——」她停住,不再說下去。
江之中若有所思。「選上我當你*名利*的跳板,是你自己的意思?」他突然一問。語氣沒有惡意,而是淡淡的溫柔。顯然,江百川逗了他。聽她說來,江百川是挺關心她,但卻是出自一種手足情誼的關心,那麼江百川的朦朧怪話是在抽探他沒錯!「我被擺了一道!」他喃道。
她盯著他起伏的胸口,什麼話也沒再說。選上他當跳板,也許是因為他在攝影界的名氣大、地位高,也許是……早在當年百川提及他時,她的意識底層便鐫刻了「他」的關係!
「我跟杜露,」他撫著她柔膩的肌膚,沈沈低喃。「我們的交情有十幾年了,真要在一起,孩子大概也成群了。她在協會是美學總監,並不是個漂泊者,她不會是我的伴侶,更不可能是我的*岸畔*!」他俯首看她,灼熱的氣息吹拂她光潔的額。
燒才剛退不久,她竟又覺得燥熱。「她為什麼找你……」她垂眸,淡淡地問,彷彿不在乎般冷漠。
但他卻感應到她那顆急跳的心,手臂將她擁緊。「她什麼也沒說清楚,哭完就走……」就是那時,他才發現她昏倒在套房外的!
像是害怕失去什麼般,他將她樓得密不透風,身軀緊緊嵌合她嬌柔的胴體,讓她清楚感覺到彼此一絲不掛的身軀。
「你有耐心聽她哭訴……對我卻如此吝嗇……」她在他懷裡咕噥,扭動腰肢想翻身。
江之中的雙腿纏著她的,不讓她避開他。「愛情教人變笨……」
「你那麼敏銳,會變笨?」她打斷他,含怨帶怒的語氣清晰可聞。
「就是因為有著銳利的敏感,才禁不起刺激。」江百川出現時,他正在困惑自己和她之間是哪一種情感。困惑、煩躁的心情,被江百川意有所指、朦朧的言談一刺激,敏感的思路不禁聯想一切,以至於失去了耐、心,壓根兒不想聽任何解釋。
她抬眼看他,眸中漾著水光。「說到底,你不是信任我……連對愛情的信仰也不虔誠……」
他吻住她,不讓她再說苦澀的言辭。「不要量化、不要質化,憑我們的感覺,擁有彼此……」他的大掌游移在她身上,長腿技巧地格開她的雙腿,性感地喃言。
「我沒有任何*岸畔*,我的伴侶必須是能隨我上天下海、浪跡於世的漂泊者……就是你」語畢,他定定地凝視她,下身快進入她。怛,她卻在關鍵刻抵住他的胸膛——
「我……傷風感冒……會傳染!」她紅著臉,心跳亂了節拍,首次無法冷著冰冷美顏掩飾羞赧。
江之中撤撇唇角。「我長年征戰慣了野外,百病不侵……」腰桿一挺,他在她半推半就下,輕鬆滑入她緊實的幽徑裡。
她悶哼一聲,雙眸閉了起來,攀附著他強健的身軀,傭懶地扭動著。
江之中吻住她,深深攫取她的全部——
不用抱歉,不談原諒,憑著感覺,擁有彼此……誰說他們之間不是愛情呢?
第七章
「沙漠特輯」的封面,是於采憂拍攝的「破曉」。那是她在任務中唯一的照片作品,江之中很滿意,用以做為整冊攝影集的開始。特輯發行後,吸引了眾多攝影愛好者和「深淵迷」爭相搶購、收藏。限量上市的專刊沒幾天便銷售一空、奇貨可居,協會為此還特地舉辦了一場慶功酒會。
酒會現場在協會的交誼廳,參與的人士不僅僅是協會人員,幾乎整個巴黎名流社交圈都來了。滿堂男男女女盛裝打扮,燕尾服、晚禮服,衣香鬢影,大夥兒心情似乎都很好。
一排排長桌上,擺滿了山口酒、紅酒等各式飲料任君選擇,精緻的餐點在銀盤、瓷盤裡鋪開,等著人們的品嚐。
音樂很浪漫,舞池中最惹人注目的是於采憂。從她出現在酒會之際,男士邀舞不斷,幾曲終了,新曲未上,燈光沈了些許,」抹高大身影走進舞池,在新曲發響的剎那,但不失禮儀地將於采憂從她舞伴手中搶過
「可不可以?」他對她原來的舞伴問道。
男士禮貌性頷首,退出舞池。
於采憂抬眸,唇邊有抹僅只他看得見的笑。「你遲到了。」
「讓我好好跟你跳一曲。」悠慢舞曲柔柔輕飄,江之中樓著她的腰,緩緩踩著優雅的舞步。
於采憂垂下臉,柔夷環著他的腰,身軀膠貼著他,腳步輕巧,嫻熟地滑動。
隨著音樂接近尾聲,室內燈光益發暗沈,他將她樓得更緊,舞步開始有點亂,他明顯有了慾望。早在他進門見著她一襲黑色絲質無袖貼身長裙,裸露圓潤肩頭、性感纖頸時,他便渾身燥熱、血脈賁張。
她抬起頭,微瞇星眸,唇輕敵,似乎在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