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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他踩低油門,飛速前進,來到塞納河畔一家五星級的飯店。下了車,他將鑰匙丟給門口的泊車侍者,隨即拉著於采憂,直上飯店頂樓的總統套房。

  「隨便坐。」一進客廳,他邊脫西裝邊往吧抬走。

  於采憂冷漠傲然地站在玄關處,靜靜凝視著他的背影。

  江之中取出一瓶酒,拿了兩樽水晶杯,旋身走向長沙發。「喝酒嗎?」他坐入椅中,扭開瓶口,逕自倒了兩杯赭紅酒液。

  於采憂不發一語,澄澈的水眸幽幽流轉,環顧室內。

  除了高級豪華的傢俱,這間總統套房稱不上金碧輝煌。怖置素雅而簡約,明淨的大落地窗上倒映了夜裡的艾菲爾鐵塔,增添了些許浪漫、舒適的氣氛。牆上的飾品個人風格強烈,全是「深淵」著名的生態攝影掛報。客廳角落有座鷹場圖案的屏風,那展翅的蒼鷹恍若正朝落地窗的艾菲爾鐵塔急衝般,狂放不羈、氣勢難掩,幾乎是他的寫照……

  「我這樣的人,最適合住飯店。」他突然開口。長期跑野外,居無定所,他從未想過購置房地產。「何況這是協會提供的長年住宿,不住可惜。」執起其中一杯酒,在鼻端品味著酒香,他彷彿在自一言自語。

  她始終不作聲,沈默像是」點一滴融進海洋深處的浮冰般,冷冷地在空氣裡漫開。

  久久,江之中抬眼與她相凝。「哼,我敬你——」他撤唇,拿高酒杯,角度微傾,酒汁似乎要溢出杯綠。「今晚的*主角*!」

  她也看他。好一會兒,她垂下眼簾,悠緩走向他,隔著茶几,伸手接過他手上的水晶杯,紅唇輕銜剔透的杯綠,仰起雪白纖頸,一飲而盡。

  江之中唇角斜挑,執起另一杯酒,淺啜一口,冷笑。「這麼沈得住氣,就為了看我的饃態嗯?」從酒會現場到這兒,她便始終冷眼觀望,不發一語、不做反抗,彷彿是在看一場人問笑鬧劇的天仙般。

  她將酒杯放回桌上。「深淵大師的一舉一動,不只我會注意。」

  江之中破起眉,拉住她欲收回的柔莫。「你讓我感到很不自在!」她知道他的本名,光憑這點,便教他覺得有如芒刺在背!

  視線與他交纏,她彎著腰身,清晰、冷淡地說:「大師不自在,就送采憂回酒會……」

  江之中生氣地一扯,讓她什在茶几上,水晶酒杯滾落地毯,酒瓶倒在桌角,流了一地的赭紅,和著葡萄香的酒氣,陣陣飄散。

  「何必一口一聲*大師*,你知道*江之中*三字,不是嗎?」俯低俊臉靠近她,兩人呼吸相混,他的唇幾乎貼上她。「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硬著嗓音,怒色隱約可見。

  「你以為我的目的是什麼?」她甩開他的大掌,撐著姣好的身段斜倚在桌邊,不經意中展露了撩人的女性特質。「是你帶我離開頒獎酒會現場,你以為我的目的是什麼?」她冷漠地反問。

  「少拐彎抹角!你根本不在意領獎這件事!」江之中躺入沙發裡,雙臂張開,橫在椅背上綠,長腿跨上茶几,炯亮的黑眸裡有著懾人的凶狠。「這麼處心積慮的想引我注意,為的是什麼?」他逼問。

  她並不怕他。閉了閉美眸,她像是不耐煩般淡淡牽動紅唇。「很多人處心積慮接近你、引你注意……」

  「是!」他打斷她。「很多人處、心積慮接近我、引我注意,是想成為*深淵*的弟子。」沈沈地頓住語氣,他站起身,像只停在高處收斂翅膀的蒼鷹,優雅地將雙手斜括於褲袋,一步一步緩慢接近她,續道:「但,你不同!你不想成為*深淵」的弟子,你企圖吸引的,是*江之中*的注意」他托起她的臉龐,只餘一厘米,便能吻上她紅嫩的柔唇。

  清雅、自然的男性氣息,縈繞在鼻端,她微愣,不說話,深深呼吸著。

  「現在,我要恭喜你!你成功了——」拇指輕輕摩犖她的雙唇,他的神情瞬間變得陰騖。「你成功地激起我江之中對*人類一的好奇!不過,我對賣弄神秘的人沒耐性,你最好馬上說清楚,你、到、底、是、誰?」他將雙眸瞇得狹長。憑著與生俱來的敏銳天 裕雇凱c保梭w罷餘ンA|訇w虻ュ?

  「你在怕什麼?」她定定神,講話時雙唇若有似無的觸及他俯低的俊顏。「你怕我知道你的一切,所以想摸清我的底嗎?」她突然推開他,倏地轉身便要離去。

  江之中一個恍惚,探手一抓,扯下她髮髻上的象牙簪子,使她的發如黑絲般,彼落在她性感、潤白的肩背。

  他沒時間、沒思緒欣賞她美麗的背影,長腿大跨兩步,擋在她面前。「南極和展示廊的事,不會再發生!把話說清楚,你到底是誰?吸引我注意的目的是什麼?」若不搞清她的來歷,他不會放行!

  她看了他」眼,垂首沈吟,意白玉指將長髮往耳後勾攏,而後,她抬頭,極冷靜地開口。「我是個要名、要利、要社會地位來滿足自我存在的平凡人,我和*天生權貴的大師*不一樣,我必須累積社會成就,所以——我要回酒會領獎。大師若不願親手頒獎給我,也請別阻礙我的前途!」眸光定定地凝望著他,絕美的五官仍是神秘、深沈。

  江之中一臉僵冷,看了她許久,才開口。「這麼說,吸引我的注意,就為了拿我當*跳板*,利用*深淵*給的肯定,達到你要的名利、地位、權貴?」

  她默認。

  「你找錯對象了!我江之中不是你用來爭名奪利的工具!」他將手中的簪子丟向她。「你可以走了,回酒會領獎去!」她的心機這麼重、如此懂得算計,教他心生厭惡!

  她低頭,看著掉在腳邊的髮簪,沒檢,便又仰著美顏,一貫冷若冰霜,逕直走向門口,離開他的套房。

  隨著那抹美麗高雅的背影消失,江之中收回視線,拾起地毯上被燈光照得亮眼的象牙簪,緊緊捏握在掌心。然後,他回到吧抬,找了一瓶烈酒,打開落地窗,躍上露台的護垣,瀟灑不羈地坐在上頭,長腿懸出護垣外,踩著巴黎的夜空。他咬開瓶蓋,灌了一口酒,像拍照般,單眸垂閉,另一眸望進窄小的酒瓶口,從瓶底窺伺下面的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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