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當初教訓她的理由已經不再存在,現在反而是他欠她一個道歉。
可是……道歉的話,他就是怎麼樣也說不出口呵!
先別說她那宛若隨時會被觸怒的模樣,實在太有趣了。
就說他此刻在她眸中瞧著了一絲的算計,還有她那明顯的委曲求全。
想要瞧瞧她在打著什麼鬼主意的想法,在他的心底悄悄地成了型。
「你別告訴我,你是在耍人,知不知道什麼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你既然已對風子開了口,而我也已經來了,事情就沒有你考慮的餘地了。」
被他那瞭然的眼神瞧得心裡直發毛,雨晴索性先聲奪人,而且她說話時還不忘做出凶狠的表情,雖然那一點兒也不凶狠。
「在我這裡做助理,素質要很高喔?」即使私心裡已經同意,但房雲華仍不忘做做樣子。
「我能伸能屈,還十項全能。」只差沒有拍胸脯保證,雨晴一反往日的慵懶氣息,豪氣地說道。
「這話可是你說的。」房雲華俊逸的臉龐很嚴肅,心裡卻很愉悅。
「君子一言!」現在就算明知巨擘集團這座山中有虎,她也豁出去了,反正她是鐵了心一定要報仇……報仇、報仇!
「快馬一鞭!」房雲華笑得很愉悅也很陰險,他想往後他在公司的日子一定不無聊了!
沒有!
還是沒有!
怎麼找都沒有!
雨晴支著下巴,怔愣地望著總裁辦公室那扇緊閉的實木門板。
一張素淨俏麗的小臉蛋都快糾結成一團了。
為什麼她每天這麼任勞任怨,起早趕晚地乖乖來巨擘集團上班,可是卻還是捉不到房雲華的把柄呢?
而且不但如此,她甚至只能對房雲華的生活下一個簡單的結論,那就是乏味之極。
每天每天,他都很準時地來上班,而且總是神清氣爽,一點兒都沒有睡眠不足的跡像。
「雨晴啊!你怎麼了?」坐在她旁邊的威靈頓小姐,看到她莫名其妙地對著空氣擠眉弄眼的,不禁奇怪地問。
「沒事,我只是在想事情!」雨晴意興闌珊地隨意答道。
「想事情?」向來嚴肅的威靈頓小姐聽到她的回答,頓時不悅了起來。「總裁交代你的工作,你都做好了?」
「什麼事?」依然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雨晴,壓根就沒有發覺到威靈頓小姐的改變,還不經意地反問道。
「就是要你搜集這三十年,所有有關發藝發表的資料啊!」威靈頓小姐的聲音忍不住提高了八度。身為一個最稱職的秘書,她最不能夠忍受的,就是上班發呆的人,尤其是女人。
「喔!那些啊!」她早就使喚人做好了,反正她的背後有風子這個靠山,用得著她親自動手嗎?
「做好了嗎?」威靈頓小姐沉下聲再問一次,而且還不悅地數落道:「我當了房先生這麼多年的秘書,就不懂他為什麼要找你當助理,真是……」
雨晴終於發現了她的怒氣,於是立時回過神來,端著討好的笑容說:「威靈頓小姐,那些我早就做好了,你還有沒有什麼事,可以讓我幫忙的?」
對啊!她怎麼忘了,既然自己觀察不到,那麼難道就不能向別人打聽到嗎?
這個嚴肅拘謹的威靈頓小姐已經當了房雲華這麼久的秘書, 自然可以知道一些旁人所不能知道的事,所以她得罪不起。
「嗯!」聽到這個答案,威靈頓小姐終於滿意地點點頭,但仍不忘訓斥她:「既然你已經做好了,那就該主動去請問房先生,還有沒有別的事要你幫忙的。」
「我知道了!」雨晴乖巧地點了點頭,一雙眼滴溜溜地轉了幾圈後,不經意地問:「威靈頓小姐,你知不知道房先生他有沒有什麼要好的女朋友啊?」
聽到她的問題,威靈頓小姐方才舒緩的臉色又沉了下去。
「你問這個幹嘛?」
「沒有啦!我只是好奇有錢人家的感情世界罷了。」她揮了揮手,隨意找了個借口搪塞。
「真的嗎?」銳利的雙眼審視著雨晴的面容,但見她笑得「天真」,也就真的相信了她的話。「別以為所有的有錢人都一樣糜爛,我們總裁可就是一個例外中的例外。」
「怎麼說呢?」雨晴天真地眨了眨眼,漾出了一臉無害的笑容,她費盡千辛萬苦之後,終於敲開了威靈頓小姐的話匣子。
「我們房先生是一個認真工作的好人,對於女色這回事,從來不沾的。還記得在前幾年,有些千金小姐還常常來巴著房先生,可是他對她們總是不假辭色。」
騙人!雨晴撇了撇唇,完全不相信這種類似於歌功頌德的話語。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幹嘛對她提出那種見不得人的「桃色交易」,威靈頓小姐會這麼說,一定是他掩飾的功力太好了。
雨晴忿忿地想著,雙手忍不住地用力揉著方才整理好的資料,直到「嘶」地一聲傳來,再見威靈頓小姐那兩粒超大的白眼,她這才發現自己好像闖了大禍。
但真正讓她覺得頭皮發麻的則是電話的內線,正巧選在此刻響起,傳來了房雲華那低沉渾厚的聲音。
「西門小姐,請你把剛剛和Hand集團簽的合約拿進來。」
聞言,雨晴頓時傻眼,一雙水燦燦的明眸在手中的殘紙和威靈頓小姐那嚴肅的面孔中來來回回,一片烏雲立時罩頂。
他他他……幹嘛像是個背後靈似的?她也不過不小心地撕了那張好像價值千萬的合約,他就急著來索討。
就像每次她只要一不小心闖了禍,他就無所不在似的立刻就知道。
「去啊!」不可諱言的,威靈頓小姐的口氣中有著明顯的幸災樂禍,她相信這次不管西門雨晴有什麼後台,通通都會垮了才是。
那她就再也不必忍受她的愚笨和懶散了。
「我……」難得的,向來莽撞得不畏事情後果的雨晴竟然遲疑了。
畢竟她曾經眼睜睜地看著他,將原本意氣風發的高級主管罵成一隻垂頭喪氣的喪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