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想起來了,我救了差點冷死在雪堆中的你。」
腦袋瓜一閃,所有的記憶全數回復,但她卻只選擇重點說。
「錯!」房雲華毫不猶豫地反駁她,然後糾正地說道:「是你害我得去應酬,還白癡地在大雪紛飛的夜晚,在我家門前等了我三個小時,最後病倒在我家裡。」
「哦,可是我把你拖進家裡是事實,而你還不要臉地抱著我直喊著天使、天使的,噁心死了!」
雨晴不服氣地咕噥回去,可是當那日被他擁在懷裡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時,她的雙頰倏地酡紅,而聲音也愈來愈小,終至細不可聞。
「嗯哼!」他冷哼了一聲,顯然對她的咕噥頗不以為然。
「怎樣,你敢不承認嗎?你別以為喝醉酒所做的事都可以不認賬,反正不論怎樣,你都算欠我一個救命之恩。」她先下手為強地嚷道。
溫馴的貓兒又成了暴躁女。
相較於雨晴那拖著病體還張牙舞爪的模樣,房雲華則是好整以暇地雙手環胸問她:「那你要我怎麼報恩?」
胸臆中漾著一抹的期待,不知怎地,他就是能肯定她的要求,絕對不會像尋常女人所要求的金銀珠寶,他倒想瞧瞧什麼東西能值得上她口中的救命之恩。
「我要你登報向我道歉,你知不知道你那天在宴會上的惡劣行為,已經讓別人以為我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拜金女。」
「就這樣?」對於這簡單的要求,房雲華面露驚訝。
「就這樣!」雨晴肯定地點點頭。
「但即使只是這樣,我也不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報答。」他投給她意味深長的一眼。
雨晴不解地望了他一眼,完全不瞭解他的好心情從何而來?
這樣輕鬆的他,從來就不是她所認識的房雲華。
他應該如初時的惡劣,後來的冷淡,就是不該像此時此刻的輕鬆愜意。
「那你想怎麼報答我?」
「就以身相許吧!」凝了她一眼,在他還來不及察覺前,這四個字已然脫口,但他卻沒有一絲懊惱的感覺。「如何?」
猛地聽到這句話,雨晴呼吸一窒,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啊!我想我該走了!」
撐起還略嫌虛弱的身子,她狼狽地想要落荒而逃,可偏偏房雲華接下來的那句話,卻又像是張定身符似的阻止了她的衝動。
「你這麼急切地起身,會讓我以為你已經要接受我的報恩了,那我們就……」
「啊!」她下意識地盯著他俯下來的唇,渾身莫名地起了一陣戰慄。」我看我還是睡覺好了,我很累!」
話聲一落,她立時像只鴕鳥似的躲回了被窩,然後拉起被子往頭上一蓋。
耳邊傳來房雲華那毫不設防的朗笑聲,雨晴一手按著急劇跳動的心房,無言地對自己說道:「他可是你最討厭的男人啊!所以別再跳得那麼快了。要討厭他,厭惡他!要心如止水,要不動如山,知道嗎?」
雨晴再一次醒來,已是日落西山。
或許是舒服地睡上了一覺,所以雨晴覺得精氣神各方面都比早晨好了很多。
嘗試著緩緩地坐起身,她那晶亮的視線隨即落在床頭那一座造型復古的電話上。
瞪著它不過十秒的時間,她已伸手抄起了話筒,然後想也沒想地撥了風尚揚的電話。
她現在可是一個落難待救的公主,正需要白馬王子的拯救,而這殊榮自然得歸風子所有。
「喂?我找風尚揚!」
接電話的是那個任勞任怨的Maggie。
「雨晴啊!咦,你不知道嗎?老闆他出國找靈感去了,還得要兩個禮拜才會回來,他跟我說你生病了,你還好嗎?要不要我帶些東西去看你?」
得到這個答案的雨晴倏地一怔,隨即氣得想掐人,可她仍理智地先開口打發了Maggie的關心。
總不能要Maggie過來救她吧!要是她這麼做,只怕面對房雲華的Maggie會先被嚇得昏倒。
「你不用過來了,我的身體還好,風子不在你一定很忙,就別麻煩了。」
「哦!好,那老闆回來後,我會告訴他你找他的。」
隨後,耳邊傳來了嘟嘟聲,雨晴重重地掛上電話,嘴裡已經開始問候起風尚揚的祖宗十八代了。
這個該死的風子,既然知道她生病了,竟然還敢將她丟在房雲華的家裡。
難道他不知道房雲華是她的仇人嗎?
可惡,等到她一脫困,她一定要兩個哥哥殺來法國,將他給碎屍萬段。
唉!
獨自生氣的她,完全沒有發現房門不知何時被人推開了,而來人的手上還端著一個擺滿杯杯碗碗的托盤。
瞧著雨晴那因氣憤而顯得晶亮的眼眸和泛紅的嫩頰,房雲華不自覺地莞爾。想來她一定是打電話去找尚揚搬救兵,卻碰了一鼻子的灰吧!
尚揚在臨行前就把她托付給了他,而那時的她還陷於昏迷之中呢!
「小貓兒,該吃飯了!」開口打破房內的沉默,順道提醒她他的到來。
沒想到那親呢的呼喊卻惹來雨晴的一個白眼,還有十足十的氣急敗壞。
「喂,你別亂叫,誰叫小貓兒?」
遷怒是一種很簡單的行為,而如果對象是他,那麼她做起「遷怒」的行為,當然更是得心應手。
畢竟他們是仇人,新仇加舊恨,就算想不遷怒也難。
「當然是你啊!一會兒像貪睡貓似的睡去一天的時光,一會兒又像潑辣貓似的張牙舞爪,還是你比較喜歡我叫你小野貓?」
他總是不經心地就想要逗弄她,而且這習慣似乎已經有了上癮的趨勢。
「你……我不吃!」怒瞪了房雲華一眼,氣壞了的雨晴索性耍起小孩子脾氣,說不吃就不吃。
反正這個男人端出來的東西,也不會有什麼好料的,充其量不過就是帶血的牛排,噁心的蝸牛,或是鵝肝醬。
這些東西她不愛,而且她的胃也受不了,所以她也不屑承他的恩。
「真的不吃?」他寵溺地一笑,修長的腿往前邁了數步,然後認真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