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捺著性子解釋,「靈兒,我沒有不喜歡老虎頭,我這麼說是為了老虎頭好。』
「想要拆散我和老虎頭,也算是為它好嗎?它在這裡吃得好也睡得好,有什麼不好的?」
見她動了氣,霍曦黎只好改口,「罷了,你既然這麼捨不得它,就當我沒說吧,不過你真看不出來老虎頭在思念它的同伴嗎?它是因為捨不得你,所以才遲遲沒有回山裡去。」或許老虎頭最近看著他和靈兒親密的在一起,所以也萌生了想回去找一隻母猴做伴的念頭吧。
金靈兒垂著小臉不肯再開口。
霍曦黎握起她的手。
「走吧,無塵道長來了,爹還等著咱們回去一道吃晚膳。」他明白她和老虎頭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自有深厚的情誼,會捨不得和猴兒分開,那也是人之常情,只好等她自個兒想通了再說。
一邊吃著晚膳,金富貴和霍曦黎商談著婚禮的事,無塵道長見金靈兒有些悶悶不樂,便好奇的問道:「靈兒,怎麼了?什麼事不開心?」
「沒什麼。」她搖了搖頭。
「莫非你不喜歡曦黎,所以不想當他的新娘?」他揣測的問。不過霍曦黎不是聽說最近這兩人十分的恩愛嗎?
「不是。」她抬眸看他,「我煩惱的是老虎頭的事。」
「那猴兒怎麼了?」
「和稀泥說,老虎頭想回山裡去。」
無塵道長捻著唇上的八字鬍一笑。「靈兒,那猴兒陪了你也快十年,夠久了,是該讓它回山裡和同伴們一起過日子了。」
她的眉心一緊。「道長,連你也這麼說!」
無塵道長勸道:「靈兒,猴兒本該生在山裡的,它陪你在人群中生活了十年,你和它緣分也算夠深了,此刻緣分將盡,何不放它回歸自己的家園。」
金靈兒神色悒悒的低垂下頭,絞著手。
無塵道長品嚐著桌上鮮美的香菇湯,滿臉深意的再開口。
「靈兒,其實你此刻該擔心的是另一件事。」
「什麼?」她不解的抬首。
「你沒發覺嗎?曦黎的桃花很旺?」
「桃花?我沒瞧見他有種桃花呀,他是種在哪,我怎麼都不知道?」她愣愣的問。
無塵道長含在嘴中還未吞下的一口湯,瞬間不雅的噴了出來。他狼狽的接過金靈兒遞來的帕子,擦拭著嘴臉。
「你不懂嗎?那我換個方式說吧。我的意思是指,曦黎很有女人緣。」這丫頭天真得叫人不知該氣還是該笑?真不知這些年來,她爹和她的丈夫是怎麼教養她的。
細思近來發生的事,先有牡丹垂涎他,後有陰虹覬覦他,金靈兒頗有同感的點頭。
「是呀,好像有不少的姑娘喜歡和稀泥。」咦,該不會還有別的女人在一旁虎視眈眈的想搶走他吧?她小臉倏地凝起,「道長,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事?」
「那倒是沒有,曦黎挺規矩的,是不會亂來,可一朵盛開的花,即使不想招搖,還是會引來蜜蜂、蝴蝶的,你說是不?」
「嗯,那有什麼辦法可以不讓那些蜜蜂和蝴蝶纏著花兒呢?」她苦惱的想著,瞅著無塵道長,驀地眼睛一亮,「道長,你法力高強,必然有什麼辦法可以教我對不對?」
「呵呵呵,」無塵道長捻著鬍子笑出聲,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瞧著她,「貧道是知道些法子。」
金靈兒迫不及待的出聲,「那快告訴我呀,要怎麼趕跑那些蜜蜂、蝴蝶?」
「你準備一個紅錦囊,裡頭放著他的生辰八字,和他常年隨身攜帶的一樣東西,以及一繒他的頭髮,一起裝進錦囊中……」
他未說完,金靈兒滿臉狐疑的望著他。
「道長,這法子聽起來好像很耳熟,我記得以前爹爹下就是用這種方法為我召夫的嗎?」
「我還沒說完呢,這回的做法和上回不同,上回是要讓人拾去,這回是要你把錦囊貼身帶著,帶上七七四十九日,那麼就不會再有人來纏著曦黎不放了。」
商量事情的兩人已談畢,傾聽他們的對話片刻,金富貴這時忍不住笑了出聲。
「無塵,你別逗靈兒了,她會信以為真的。」想當年他愛女心切,一時昏了頭聽信了無塵的話,所以才為她召來個夫婿。
可沒幾日,他便明白了自個兒是被無塵算計了。
說要為靈兒召夫是假,他真正的用意是想為曦黎謀個依靠。
因為曦黎的娘曾對無塵有恩,霍夫人臨終前,他曾應允會好好的照顧曦黎,可他身為修行之人,又閒雲野鶴慣了,帶著個半大的孩子在身邊有些不便,所以這才設下了個局,安排他成為金寶山莊的女婿。
這樣一來,非但有人替他照顧曦黎,而且曦黎在山莊裡,也能夠獲得提攜盡展所長,豈不一舉兩得。
這些年來他一直沒道破這點,是因為他對曦黎這個女婿愈看愈滿意,簡直是從
天上掉下來的佳婿,所以也就甘願被設計,而毫無半句怨言。
「噫,道長是騙我的嗎?」金靈兒一臉詰異的問。虧她方纔還用心的記下他所有的話,正打算今晚就要照著做呢。
「靈兒,道長是看你有點快快不樂,所以才逗你開心的。」霍曦黎寵溺的拍了拍她的小手。
「呵呵呵,金莊王,上回你照我的話做,那個紅錦囊不是讓你得了個乘龍快婿嗎?」無塵道長笑咪咪的開口。
他早明白金莊主知道了上回被他算計的事,但他深知曦黎的品性及才幹,有把握他一定會得到好友的賞識,所以這才會大膽的布下召夫之局,讓兩人成為翁婿。
「哈哈哈,這倒是,衝著這點我便該向無塵道個謝。來,我敬你一杯。」金富貴舉杯一口飲盡。
蟲聲唧唧的夏夜,有幾隻流螢飛掠,好奇的觀望著屋裡把酒言歡的幾人。
慎重的考慮了幾天,金靈兒終於決定讓老虎頭回歸山林裡。它是該去尋找自己的伴侶了,她已經有了和稀泥,讓老虎頭繼續形單影隻的,也未免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