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在立原商事上班?」他狐疑地睇著她。
她是家裡的千金女,念到大學畢業,居然沒為家裡的公司效力?
「我……我在自我磨練。」她鬼扯一番。
「什……」他有沒有聽錯?自我磨練?
「我想在外面磨一陣子,不行嗎?有罪嗎?」她越說越激動,就怕一表現出心虛的樣子,便會在他面前穿幫。
睇著她,他不時地皺眉。她說得明明很理直氣壯,為何卻讓他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她說的是真的嗎?如果不是真的,那她為何在這裡打工?如果是真的,她……
該死,這根本就不關他的事。
「你走吧,別影響我工作。」她故作淡漠地說。
「這是你招待客人的態度?」他挑挑眉,語帶不滿。
「你不高興可以不來。」她說。
真矢臉上一沉,「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他的話給她一種落寞的感覺,像是他好想再見她一面……
她心頭一震,眼簾一抬,迎上了他的目光。他炙熱又專注的眼神,令她心神不寧。
她連忙低下頭,「拜託你走吧。」
她冷淡的態度讓真矢心情跌到谷底,雖然先前已跟她說定,兩人再無任何瓜葛,現在卻還是因為她的出現而動搖了。
裡綠抬起頭來睇著他,「你以後別再來。」
「為什麼?」他不解地問。
「你要是再來,我就辭職。」她說。
他眉心一蹙,瞬間堆疊出幾道懊惱的皺紋。她是什麼態度?居然厭惡他到這種程度?
一股怒氣在他胸口醞釀著,彷彿一個不注意,就會從他胸口爆裂出來。
「你以為我很想看見你嗎?」因為惱火,他言不由衷地低吼,「再來的是小狗。」說罷,他旋身而去。
看著他離去時的決絕背影,裡綠愣了許久。
喚醒她的不是老闆娘的叫聲,而是心好痛的感覺——
*** *** ***
整整一個禮拜過去了,真矢幾乎每天都動了想再去一次居酒屋的念頭。
只是他要面子,又不肯放下身段,所以始終沒有真正的付諸行動。
人家都表明了不想見他,他再跑去的話豈不成了厚臉皮大王?
盯著電腦,總覺得那密密麻麻的數據,好像變成一幅三D圖案,而圖案裡……
有她。
「該死!」他懊惱地關掉了營幕,霍地站起。
此時,有人敲門。
「進來。」他沒好氣地說。
門開了,工籐探頭,疑惑地睇著他,然後走了過來。
「七點了,還不下班嗎?」工籐問。
他一怔,這才發現已經七點了。
「我收拾一下就要走了。」他說。
「噢。」工籐沒說什麼,轉身就要出去。
「喂!」真矢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工籐轉過頭,「還有事?」
「待會兒有空嗎?」他問,「去喝幾杯。」
工籐皺皺眉頭,一臉抱歉地,「我跟女朋友約好了。」
「是嗎?」他有點失望,但並沒有表現在臉上,「那下次吧。」
「嗯。」工籐點點頭,「我先走羅。」
「唔。」真矢笑睜著他,沒說什麼。
待工籐走出去,寂寞的表情才在真矢臉上浮現——
*** *** ***
九點,酒吧裡坐滿了客人,就連吧檯也已經被佔滿。
真矢一個人悶悶地在吧檯喝著酒,抽著煙。
「嘿,」一名衣著性感,容貌艷麗的年輕女子走過來,一個人?」
不消說,她是來搭訕的。談得來,她或許還會邀他共度良宵。
過去,他也許不會拒絕這樣的機會,但今天,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真是奇怪,他明明覺得寂寞,為什麼卻不要人陪?是因為……他有限的心房已被另一個身影塞滿了嗎?
「我在等人。」他明確地拒絕了她。
她挑挑眉,撤唇一笑,識趣的轉身離開。
這時,一名穿著皮衣皮褲,留著長髮的年輕男人,來到他旁邊的位置坐下。
他提著一隻吉他的盒子,似乎是個樂手。
「吉米,照舊。」他一坐下,便跟酒保熟稔地聊著。「最近生意不錯……」
「有你們關照嘛。」酒保笑看著他,「聽說你們的樂團也搞得有聲有色。」
「那當然,我有金主。」長髮男子得意地說。
「你是說那個千金女?」
「就是她。」
酒保一臉羨慕,「真不知道你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能釣上那種大小姐。」
「拜託!」長髮男子洋洋得意地說,「是她主動的耶。」
「你這混蛋,得了便宜還賣乖?」酒保既妒嫉又艷羨地說。「你上次說她是什麼商事的大小姐啊?」
「立原商事。」長髮男子說。
「啊,對對對……」酒保似乎想起來了,「那種大小姐很難搞吧?」
「才不呢。」長髮男子撇唇一笑,「她對我百依百順,就怕我不要她,每次我一開口要樂團經費,她就二話不說的拿出采,比我養的吉娃娃還乖。」
「我聽說你又交了一個新女友,不怕她發現?」酒保問。
「怕什麼?」長髮男子挑挑眉,不以為意地說,「我只要隨便說兩句甜言蜜語,再給她來上『狂野的一炮』她就什麼都忘光了,哈哈……」
長髮男子跟酒保的對話,從頭到尾都進了真矢的耳朵,尤其是在長髮男子提及立原商事大小姐之後。
幾杯黃湯下肚,真矢佩服自己還能鎮定地坐在位置上。
他是立原亞弓拒絕他,並在居酒屋打工的主要原因嗎?是不是立原邦彥知道她在養小白臉,所以不給她多餘的零用錢,也不讓她到公司上班?
她為了這吃軟飯,欺騙她感情的男人拒絕他也就罷了,她居然還為了提供他更多的金錢而跑去打工?
她好歹也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怎麼愚蠢成這樣?難道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在欺騙她、利用她?
什麼「狂野的一炮」?他聽得都快捉狂了!
他胸口竄燃著怒火,當下直想撂倒這個可惡的混蛋,但他選擇按兵不動,等待機會。
終於,他等到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