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瑤不悅地賜開廚房門,很想海扁一頓福嫂。「你到底是怎麼混進來的?除了會弄幾個菜之外,你還會做什麼?」
幸好梅英傑適時拉開方靜瑤,否則真有福嫂受的。「靜瑤,冷靜點,你想今年過年在牢裡吃牢飯啊!」
方靜瑤還是朝福嫂踢了幾下。「還不快滾!要不是傑哥攔我,我一定把你打成肉餅。」
「你快走吧!福嫂,別等南諾揚注意到你。」梅英傑厚道的說。
福嫂感激地道謝:「梅少爺,你就好人做到底,替我寫封推薦信吧,現在市道很差,工作好難找,不然我也不會待到現在還賴著不走。」
「你是呆子啊!我們恨不得趕快趕你走,還讓你去害人啊?你走是不走?不走我要拿掃帚趕毒蛇嘍!」
福嫂見她開始找掃帚,嚇得屁滾尿流,趕緊走人保平安。
「真是奇怪,找個人這麼難找。」方靜瑤無奈的搖搖頭。
「問過那個朱靖於了沒有?」梅英傑問。
「朱靖於回上海了,人家根本不道這件事,而且我也不好啟齒。」
「是啊!這種複雜的事,你還是少開尊口好些。」梅英傑也認為少在別人面前說長道短,畢竟這是讓諾揚最痛心的悲劇。
「那個胡老頭為什麼約我們在你家揭露這件事?」方靜瑤不死心地問。
「真有你的,這麼久了還在想這件無關痛酸的事。」他啐了一聲。
「為什麼嘛?」
「好吧!七年前,胡敏到日本的前一晚,是在我家度過的,不過不是那間公寓,是我家祖屋。當時胡秋霖帶了警察到南諾揚家搜人,胡敏只好躲到我家,因此胡秋霖懷恨在心,希望在我的地盤逞他復仇之心。」
「怎麼男人這麼記恨啊!」
「其實我真的滿自責的,但是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時間無法倒流,人生也無法重來。」他看向方靜瑤,頗有滄海桑田之感,不過才一年的時間,能讓人這麼心碎大概也只有「情」字了。
「是啊!我們當初為什麼都那麼膽小,沒有一個有膽的;你也不算太糟嘛,應該也不太難相處,我怎麼不敢嫁給你呢?」方靜瑤有點悔不當初。
「我早該叫我媽向你媽要一張你的照片,那我想我會比較有意願娶你。」
「少來這套,據說當時你已有一位論及婚嫁的女友美娜小姐。美娜是不是長得比我美呀?」她聽她媽咪提過。
他輕笑兩聲,方靜瑤狠狠擊中他的罩門了。「她哪有你美,你美若天仙,她怎能同你比。」
「是嗎?最新的消息是美娜小姐和一位黑人舞者在比利時結了婚,正確的說法是她把你甩了。」
梅英傑冷汗直冒,只好用手帕輕擦。「你媽咪沒教你嗎?女人說話:不要太直太沖,尤其用在揭發男人的瘡疤上更不適合。」
方靜瑤吐了吐舌頭,「對不起,失禮了,我以為你已經痊癒,你別生氣。」
「算了,下回請顧慮一下你前任未婚夫的感受,不要往人家傷口上抹鹽。」梅英傑一副大人大量、不與小女子一般見識的表情。
「遵命!對了,諾揚呢?怎麼我們坐在這裡這麼久,他都還沒回來,是不是又出去找寧初了?」方靜瑤問。
「到台灣去了。」
「諾揚相信胡老頭的話嗎?」
「事情的真相總要弄清楚,而世界上也許只有諾揚的母親能夠提供一些線索。」
「萬一諾揚的母親也不清楚這件事呢?」有的時候悲劇發生時,老天爺只會袖手旁觀。
「我會為他禱告。」梅英傑雙手合十。
× × ×
台灣 台北
為了心裡的困惑,南諾揚來到台灣,他想親自問問母親,父親是否曾捐過精子。
一出桃園中正機場,南諾奇的家用司機已來到機場外等候多時。
「四少爺要直接去『南奇園』,還是先到台北市兜兜風?」司機恭謹的問。
「直接到『南奇園』吧,南夫人在家嗎?」南諾揚問,他不確定母親是否回台灣了。
「在,一早就在家裡等您了。」
「諾奇呢?也在家嗎?」他與諾奇有迴避彼此的默契。
「小少爺還在國外沒回來。」
南諾揚滿意地點點頭,這樣最好,家族的咒語尚未完全解除,他們兄弟還是不要貿然見面的好。
儘管為了寧初的事,他早已心亂如麻,但想到將與多年未見的母親相見,他的心裡還是有著些許期待與喜悅。
這幾年母親都與諾奇同住台灣,他們其他五兄弟輪流來台灣探望她。
來到「南奇園」,只見南夫人已穿著一身白底織黑色鬱金香的旗袍,倚在客廳窗前往院子裡望著。
每一個兒子都是她心頭的一塊肉,要不是因為她的身體,她才捨不得讓他們六兄弟分隔六處、十年不得相見,好在十年之約快到了。
見到南諾揚,南夫人喜出望外。「我盼了你一整天呢!」
「諾奇沒陪你一起回來?」南諾揚問。
南夫人搖搖頭,「我叫他別那麼快回來,他在冰島有工作要完成,好像是為冰島的政府設計新的飛機場什麼的,我也沒問那麼多。諾奇這幾年可發達了,本來他最小,我最擔心他,現在你們六兄弟的事業成就我全不用擔心,將來你們六兄弟見了面,大家一起合資買下一座島,我們全家人住在一起,我也可以享享清福了。」
「母親本來就可以享清福了。」
「我是呀,可以享清福,可是還差抱孫子這一項,你們全住那麼遠,就算結婚生了孩子我也無法天天抱在懷裡。而諾奇也不知道在搞什麼,女朋友一大堆,挑來挑去不知中意哪一個,要不就是弄些花邊新聞氣我。這一年多以來,我也懶得管他了,放牛吃草。來!諾揚,讓我看看你,要不是你和諾風的髮型不同,你們的模樣還真相似到難以分辨哩。」
「諾風好嗎?」他問。
「為情所困吧!前陣子來看我,情緒起伏很大。你呢?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那天我打電話回家,聽管家說你要來台灣看我,我心想你很少在知道我不在台灣的情況下還說要來台灣,所以立刻就趕回來了。」知子莫若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