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下床,撈起外套,急急忙忙地穿著鞋子。
鞋還沒穿上,她聽見沙發的地方傳來細微的呼吸聲——
「是福井先生?」她疑惑地、不安地望著沙發。
猶豫了一下,她踢掉了還沒穿好的鞋,忐忑不安地走向沙發。
沙發上躺了一個穿著白襯衫、西裝褲的男人,他的臉蓋在枕頭下,但睡相既瀟灑又粗獷。
是福井先生嗎?不,不太像,這個人好像比較高,而且他的睡相……有點熟。
「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真的迷糊了,因為今天晚上發生的事離奇得像是電影情節般。
她跟福井先生喝咖啡,而現在卻又跟一個陌生人同處一室,完了,她究竟做了什麼奇怪的事?
「不管!反正我又沒損失什麼,還是走為上策。」她暗自忖著。
正躡手躡腳地想一溜煙跑掉,她瞥見了桌上擺著紙筆,而且紙上寫了一些東西。
她一向好奇,即使在這個時候也不例外。
拿起紙,她細細地看著——
你的她正一絲不掛地站在你的眼前,純欣賞也好,做愛做的事也罷,千萬別辜負了像風一般來到的她。
一飲而盡也好,慢慢品嚐也罷,隨便你用什麼方式去崇拜她,只要你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我親愛的女孩,我一直耐心地等待著,隨著長久的擁吻之後,繼之而來的將是什麼?
這像是歌詞,又像是短詩的東西,有一點成人的味兒,但觸動了她心裡的某一根弦。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但她覺得心底暖暖的、甜甜的,有一種淡雅卻又深刻的感動。
忽地,她想起那個堀川念短詩的怪夢——
心裡的疑惑還未解開,沙發上一家著臉睡覺的男人卻突然有了動靜。
「啊!」她猛地一怔,下意識地想逃離現場。
「你做什麼?」他伸出了手,倏地抓住了她。
因為驚嚇,她失聲大叫,但旋即,更令她吃驚的事發生了——
「把草稿還我,那是我的。」拿開了枕頭,悟朗懶懶地坐起。
「啊,你……」亞季簡直無法相信眼前所見,那個睡在沙發上的陌生人竟然是……是堀川?!
難怪她覺得他睡相眼熟,原來……
只是,他為什麼會在這兒?而跟福井一起喝咖啡的她,又怎麼會跟他睡在同一間房間裡?
「你睡飽了吧?」他揉揉眼睛,聲音低啞地,「繼續睡好了,我已經拜託香苗跟你家人說你今晚要熬夜加班,你應該不會被罵的。」
「你……」此時她才顧不得什麼被罵不被罵的問題,她想知道的是……他們怎麼會在一起?「你為什麼……」
他淡淡地睨了她一記,逕自抽回她拿在手裡的紙,「別一臉好像我幹了什麼壞事的表情,我不是那種會趁著女人睡著時下手的渾球。」
因為太過震驚,她回不了話,只是錯愕地、困惑地呆站著。
他凝視著她,唇角微微一勾。「不過說真的,我差點就破了例……」
迎上他迷人、帶著點挑逗意味的黑眸,她不覺心跳加速、臉頰潮紅。
「你說什麼?」她羞惱地掙開他的手,「低級!」
他眉心一擰,有點懊惱地。「我低級?我做過什麼了??
罵他低級?要不是他,她現在已經蒙著棉被哭了。
「你帶我來飯店裡開房間做什麼?」一急,她有點語無倫次。
不過那也怪不了她,因為她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帶你來開房間?」他眉丘隆起,神情略顯慍怒,「你連誰帶你來的都忘記了嗎?」
「我……」她一震。
是的,沒錯,帶她來這家飯店的是那個姓福井的男人,不過……他們只是喝咖啡啊。
他霍地起身,像個責備妹妹做錯事的哥哥般。「拜託你有點警覺心,不要給那些壞男人機會!」說著,他在她額前敲了一下。
她不服氣地摸摸被他碰髑而發燙的額頭,驚羞又負氣地,「你……你說什麼?我只是跟他一起喝咖啡。」
「喝咖啡?」他挑挑眉心,似笑非笑,「看來他想喝的可不只是咖啡。」
「你……」她腦子裡一片空白,但情緒卻越來越激動,「才不是那樣!福並先生他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呢!」
「是嗎?」見她不見棺材不掉淚,事到如今還嘴硬的模樣,他就一肚子火氣。「那他是什麼人?」
「他是我今天去面試的公司的職員,他……」
「他就是你說的那種三高男人、企業精英?」她未說完,他便一陣搶白。
什麼三高、什麼精英,她根本不知道何謂「男人的不良居心」。難道她以為那些穿著西裝打領帶的傢伙,就一定是善類嗎?
「缺乏社會經驗的笨蛋,」他忍不住罵她,「你吃了虧都不知道。」
「吃虧?」她一愣,「我吃什麼虧?」
「你啊,」他目光如炬地盯視著她,言辭帶著責怪及訓斥意味,「記得帶眼識人,不要人家跟你笑,你就隨便跟著人家走。」
聽見他如此嚴厲又不留情的言語,她好氣、好糗。
「才去應徵工作就跟人家喝咖啡,你跟他很熟嗎?你很瞭解他嗎?」他沒讓她有機會頂嘴,繼續訓話,「什麼三高男人,他只是個會在女孩子咖啡裡下藥的渾球!」
她陡地一怔,「下……藥?」
他眉心一糾,撇唇露出一記懊惱的冷笑。「是啊,他在你咖啡裡下安眠藥,我發現你們時,他正準備抱著你上樓開房。」
聞言,亞季像是被雷打中般的震驚。
冷睇著她驚訝的神情,他怒氣未消地說:「要不是我,你猜……現在你們正在做什麼?」
她不禁羞惱,「你好低級!」
她一再地罵他低級,實在激惱了因為她差點被佔便宜而生氣的他。
他解救了她,她不但不感激,還死不接受那渾球企圖佔她便宜的事實,她簡直笨得可以!
「低級的不是我,是那個傢伙!」他憤而攫起她的手臂,惱火地道:「你該感激我的,不是嗎?如果不是我一腳把他踢出去,你能氣焰囂張的在這兒跟我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