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點頭同意,又說:「可是我沒有鬍子了,你為什麼還是叫我大鬍子?」
「我說過,這個名字只有我會叫,這個地方只屬於我們兩人,沒有人能夠取代或分享,只有你……和我。」她捧著心對他說,就是希望他能夠感受。
「我知道,你有對我說過……或許我只是想要再問一次,想要聽你的答案是否仍然相同……」他悠悠的說。
「你知道我的答案永遠不會改變,而你還是來了--」
「沒錯!我沒有辦法克制我自己……」
「那就不要!我想過了,我不會求你忘記你心裡的最愛,我不會要你放棄擁有的生活,我更不會要求你回報我什麼……我只要你--只要你來這裡,你就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穗穗,我……」
話還沒有說完,穗穗一個深吻打斷了他,柔軟溫熱的小手撫摸著他寬闊的胸膛,她像籐蘿似的纏住他的身體。
兩人不再開口,只有用手回答彼此熱烈的心聲。
他一面回應她的深吻,一面聆聽自己沉重的喘息。他半張開眼睛,透過燭光的掩映,看到穗穗的兩頰像兩朵紅透的野薔薇,臉上閃爍著快樂和滿足的醉態。
他試圓擠出最後的一點理智。「穗穗……我們都醉了!』
「我知道,但我想挑戰的事情要喝醉了才行--來,再一杯。」穗穗倒滿酒遞給他。
「你說什麼?」他拿著酒杯停在半空。
「你喝完我再告訴你。」
顧葉夫豪氣的一飲而盡。
穗穗滿意地瞧著他脹紅的臉,說:「因為我想挑戰的事情,需要借酒壯膽……」 「什麼……挑戰的事……」一種奇異的震撼牽動全身的神經,他越來越醉了。
穗穗更加靠近他,解開自己前襟的鈕扣,牽起他的大手撫按在柔軟的胸前,雖然發燙,他卻沒有辦法收手,她在他的耳邊低語:「就是挑戰這個……大鬍子,愛我,不要逃避、不要再抗拒,現在……就是現在……」
顧葉夫順從的撩開她肩上的衣服,伸手探近更溫暖、更柔軟的撩人肌膚。
窗外一陣山風襲人,桌上的蠟燭剎然熄滅。
「穗穗……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其實是愛著你的……直到現在……」他酒醉般的囈語,穗穗聽了雖然感動,但還是懷疑他明天醒來是否還會記得這一切。
「那麼愛我,愛我的身體,愛我熱烈的心……」她低頭吻遍他的胸膛,每一個唇印,就像每一個著火的烙印。
他們緊緊相擁彼此,唇印著唇、手交纏著手、胸膛貼著胸膛,體會彼此躍動激烈的心跳。
黑暗中,傳出衣物掉落地上的聲音,不見任何形體的空間裡,更加深兩人無限的沉醉纏綿。
兩個赤裸裸的身體在窄小的床上廝磨,他用手體會穗穗身體的線條,比眼睛的注視還要誘惑、挑逗。
太久了--顧葉夫壓抑情感太久了。生命死亡的殘酷不斷追隨著他,在醫院看盡生老病死的壓力不斷折磨著他。而今,就在這一刻,穗穗帶領著他得到了解放。
潛伏埋藏的慾望被熊熊的挑起,他終於放棄堅守逝去的愛情,對穗穗的情慾和渴望俯首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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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顧葉夫醒來,額際的太陽穴像是被人拿著鎯頭敲打一般。
他慢慢從床上坐起身,兩手按著太陽穴,凝著眉喃喃地咒罵:「這個野女人,來這裡的第一天就把我灌醉!」
他喝了太多小吉外婆特製的米酒,那種酒後勁十足,他和穗穗兩人整整喝掉了四瓶。
他一腳踏地,下半身的薄被單掉落,他低頭一看,才驚覺自己竟然一絲不掛--
「天啊!我怎麼……昨天我們--」他此時才猛然想起一些片段,慾望高漲的喘息聲還不斷在腦海裡迴盪,穗穗熱燙的身體、溫暖的膚觸,還有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野草清香,還在空氣中盤旋。
顧葉夫跳起身,抓住床沿的幾件衣物胡亂套上,大步地衝出門外。
「穗穗!穗穗!」
他四處察看叫喊,不禁有點焦慮,難道穗穗離開他了?沒想到現在情勢竟然逆轉,當初要離開的人是自己,而如今他卻開始害怕穗穗會離開他。
他走到倉庫外的小菜園裡,研究著地上的小嫩苗,心裡霎時寬慰許多--小菜苗都還沒有長大,穗穗才不會甘心離開呢!
他笑著搖頭,心裡漲滿了穗穗的身影,她的一顰一笑已經入侵了他的情緒和理智。
「那是什麼?」突然,他看到菜園邊有一個用石頭排列而成的箭頭,指著深山裡的小徑。
他狐疑的開始往箭頭的方向前進。
每一個轉彎的地方,都有一個小石頭排列的箭頭指引方向。
他一路往更高、更深的山谷走去--
將近一個小時後,顧葉夫氣喘吁吁的走到一處山巖陡峭的小溪澗,身上的襯衫都透出了汗水,額頭上的水滴沿著兩鬢滴到下顎。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他的頭痛竟然都好了!
平日他工作繁忙,壓力又大,每一次頭痛,就自然的吞兩顆止痛藥,但今天他的頭痛竟然在深山裡消失無蹤。
原來大自然就是一個最神奇的療傷處。
再也找不到箭頭了,顧葉夫爬到一處平坦的大圓石上坐下,兩腳伸進候水裡,溪澗的水清澈見底,他低頭往水裡仔細一瞧,還看到許多游動的小魚鑽竄在他的腳縫間。
「怎麼?這麼快就不行了?」
顧葉夫聽到聲音猛地抬頭,只見穗穗站在最高的岩石上,兩手插腰,眉開眼笑地看著他,平日綁起的頭髮披散在兩肩,像個山中精靈,自然脫俗,不染一點城市女孩的嬌氣造作。
「我就知道!只有你會想出這種鬼點子!」
「也只有你會好奇的跟上來啊!喂--你知道嗎?我已經等你一個上午了!你的動作好慢啊!」穗穗埋怨地說。
「我才剛起床,什麼都沒有吃就走了這麼遠的山路,你還說我慢!」顧葉夫大聲的抱怨,對於昨天發生的事情,似乎不像剛剛回想起來的時候,那麼令人難以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