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多情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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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再順口補上一句,小吉子滿臉無辜,支支吾吾地解釋,和另一個僕役臉色難看地望向車裡醉得下省人事的女人——陸知羅。

  「你們把她從王府帶出來,居然敢跟我說你們不知道?你們不知道那誰該知道?」

  善敏怒意更甚,卯起來兇惡咆哮。

  威脅的聲音在廣闊的雪地裡迴盪,天剛破曉,人已離京,但他們卻載來了最下該載的人——他的新婚妻子!

  他就是不想見她,才連夜出城,想不到他們居然「整株好好」地把她帶了出來,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

  「飯桶!」

  兩個僕人的耳朵都快被吼聾了。

  「你們給我聽著,馬上把這東西給我載去丟掉,否則我就把你們兩個丟掉!」

  他氣得轉身走開。

  忽然間,一團碩大的雪球由後方砸過來,不偏不倚地擊在他的背脊上。

  善敏一時還搞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清清楚楚看見這一幕的兩名僕人,搗著嘴巴,驚異的張大眼睛,已晴天霹靂地震離原地三大步,原來兇手是……

  少福晉!

  「貝勒爺小心!」兩人驚聲怪叫。

  早一秒鐘跳下馬車的知羅,再掬起一團雪丟出去——

  中!

  善敏的後腦勺應聲炸出一灘雪花。

  善敏惡狠狠地一咬牙,慢慢回頭,迎上知羅不馴的刁鑽臉龐時,一股怒火倏然爆發——

  「是你!」

  「你這臭男人,什麼叫『把這東西載去丟掉』?!我是東西嗎?我不是人嗎?!」

  她一清醒,就聽見他對她極為不屑的稱呼,還火到來不及搞清楚自己為何身處這片野原雪地,已先氣得挖雪丟他。可惡透頂的男人!

  「我沒當你是條狗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竟然敢跟我拿喬?」善敏霎時怒火高張。

  「拿喬的人是你!自以為是貝勒爺就目中無人,任意踐踏別人的尊嚴!告訴你,不單單只有你下想看到我,我也很厭惡見到你!」她狂罵起來,一邊罵一邊繼續用雪球丟他。

  「我警告你別再丟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的脾氣瀕臨失控邊緣。

  「我想怎麼丟就怎麼丟,你管得著嗎?」

  知羅就是不聽,掏了雪拚命丟。

  冷不防的,一團雪意外地砸中善敏的臉,濺成一大灘碎雪,漸漸的,貼在他臉上的碎雪緩緩散落。

  知羅的眼睛睜得好大,沒想到會這麼準。

  「是你逼我的……死了不准有怨言!」語畢,他倏然逼近她,來勢洶洶的架勢嚇得她反射性地拔腿就逃。

  「你想幹麼?你想幹麼!不准靠過來!不准靠過來!啊——」

  她尖叫一聲,被衝上來的他抓住手臂,一個壓制的動作,當場將她壓進雪地,牢牢制住。

  「不要命的話,你再放肆看看!」他冷聲警告。

  「我就是放肆,看不慣的話,你掐死我啊,再不然用雪埋我啊!」她說著說著,眸子已不爭氣地泛紅。

  善敏努力深呼吸,極力克制扭斷她脖於的衝動,忽然間,他一把拖起她,粗魯地抱起她丟到馬車上。

  好男不跟女鬥,罷了!算了!

  他不想又把她弄哭,煩死了!

  「把她送回王府!」盡快讓她滾出他的視線就對了。

  知羅眼眶含著淚,吃力地爬起,揚聲怒罵:「不用你費心,我自己回去!」

  她洩憤地從車內扔出空酒罈,砸碎在他的腳邊,不待他反應,鑽到前座揚起馬鞭,駕的一聲,拉走整輛馬車,捲起一大團雪霧。

  善敏狠瞪著馬車的背影,靜了半晌,才降下火氣,將自己那匹棕色駿馬的韁繩扔給下人,道:「你們兩個一起追上去,把她安全送回王府,然後再回來找我。」

  「那貝勒爺您呢?」

  「還用得著問嗎?暫時用走的!」他煩躁地揉著太陽穴。

  「我們會盡快回來!」

  前往弘雲山莊的路程,足足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貝勒爺步行的距離有限,要趕回來和他會合相當容易。

  「駕!」兩名僕人上馬調轉馬頭,奔馳離開。

  善敏抑鬱不樂地朝原定路線慢慢步行而去,一路上不時爆出噴嚏聲——

  「哈啾——」

  距離攆走知羅的時間,已過了一個多時辰,片片飛雪,滿天迴旋。

  善敏走在雪地裡,擰著眉,心情煩悶莫名。

  前往弘雲山莊的這一路上,都是人跡罕至的荒僻之地,知羅賭氣離開,也不知道會不會迷路,加上城郊一帶,多有不法流民四處流竄,萬一遇上,她哪有辦法脫身?!

  他生硬的表情下,不自覺的透露出淡淡的擔憂。

  他不懂自己這份細膩的心思從何而來?

  只是適才知羅這麼一鬧,他不小心發現在她倔強的外表下,其實藏著一顆極為脆弱易感的心,根本不像她表現在外的氣勢那樣堅強,她受不起他言語的苛責,也受不住他的火爆脾氣……

  她……和那些纏著他的女人南轅北轍,不渴求他目光的注意,也不渴求他的傾心,直來直往,有什麼說什麼。

  也跟他的貼身婢女蘇束兒不同,蘇束兒柔順聽話,從未違逆過他,對他始終溫言軟語,乖得像隻貓。

  因此對他而言,知羅各種反常的個性,都讓他感到棘手,不知該如何對她。

  既然她天生就是這麼的強悍、驕蠻、任性,就該一直倨傲不馴下去,如此一來,他至少可以理所當然的對她凶、對她不客氣,偏偏她一受到委屈就眼眶泛紅,馬上流露出痛苦、落寞的神情。

  當她含淚望著他時,他的心便不由自主揪了起來,甚至會為自己的惡言惡行感到一絲絲懊悔。

  面對她的眼淚,他看似毫不心軟,其實全是偽裝,內心根本手足無措得要命。

  他從下知道自己剛烈的性格下,原來有這麼彆扭的一面,真是孬!

  驀地,一個念頭從他腦海中閃過——

  話說回來,她的兩行清淚是為他而流嗎?她之所以哭,是否是怨恨自己嫁的人不是鷹皓,因此悲從中來?

  她是不是對鷹皓餘情未了?是不是惦記著他以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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