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丫頭一顆心險些沒從嘴巴跳出來。
小姐怎麼這樣?她越阻止她,她說得越過火,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走吧!我們快走吧!」反正糕點買好了,就快點走人吧!
「我話還沒講完,妳幹麼拉我走」知羅怏然不悅地抗議,這樣拉她,路都走不好了。
「小姐,夠了,別再說了!我們還急著去玉府老宅找其它格格呢!」
柳丫頭火燒屁股地拉著主子往外走,唯恐她再吐出更驚世駭俗的話。
知羅繃著身子,心不甘情不願地讓丫鬟拖上馬車。
她忙著叨念丫鬟管她太多,丫鬟則忙著叫她閉嘴保平安,兩人都沒注意到善敏此時盯著她倆的眼神有多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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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府老宅後院,微風吹過涼亭,玉府的凌樺格格喝了口濃茶,信手拈來大毛筆,不慌不忙的在白紙上圈了五顆人頭兩撇眉毛、兩顆眼珠子,再加一個鼻子、一張嘴……
「這五個人,麻煩大了。」大作完成,放下毛筆,她放聲宣佈。
「麻煩大?誰呀?」和她一起聚在涼亭裡的諸位格格,一個個探頭探腦不解的問。
她們是「玉園詩社」的成員,傚法清初的閨閣詩人以詩詞會友,定期在玉府位於什剎海邊的老宅研習詩詞。
玉府老宅佔地不大,自從玉家喬遷至更大的豪宅後,這祖宅便空了下來,除了下人定期前來打掃之外,平時府門深鎖,沒留任何家僕留守,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成了眾格格們交際活動的地點。
依照慣例,她們在吟詩作對前,先東家長、西家短一番。
「善褚、善敏、阿格、濟爾冷、都爾靜!」凌樺公佈答案。
「他們?怎麼會?」
這五人的名聲在京城頗大,除了權勢顯赫外,更因他們一個個相貌俊偉、能文能武,是各府千金注目的焦點。
善敏,半年前皇上曾指配婚約,可惜新娘被劫,宣告無疾而終,各府小姐終於重拾希望,有機會與他成親。
善褚、阿格、濟爾冷,則以「蒙主隆恩,殊恩異數,即捐靡頂踵,亦不能仰報高厚於萬一。」忙、忙、忙以這種氣人的理由,婉拒所有登門商談的親事。
至於都爾靜嘛……
幾位格格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一旁年方十六的水格格身上。
都爾靜與水格格已成婚幾個月了,聽說他有隱疾,對男女間的那檔事兒——不行!
他無疑是一鍋粥裡的老鼠屎。
「都爾靜做了什麼事嗎?妳為什麼說他麻煩大了?」水格格憂心忡忡的問。
「我聽我阿瑪說,都爾靜他們這幾個人打算上參誠親王三大罪狀,不料事跡敗露,不但上參罪狀的證據遭到銷毀,計劃胎死腹中,更惹毛了誠親王。誠親王可不是什麼好人,鐵定會找機會報復,因此他們麻煩大了!」凌樺解釋。
水格格瞬間面白如紙。
「是哪三大罪狀?」另一名格格問。
「貪賄傾朝、竊權結黨,最重要的是,聽說他想密謀造反!」
「造反」
乍聽到如此大逆不道的事,眾格格心跳幾乎停止。
凌樺正色道:「大家都認識這麼久了,情同姊妹,所以我才把這消息告訴大家,目的無非就是希望妳們潔身自愛,別跟這些人攀親事,小心被連累!」
她凌樺最講義氣了。
「至於妳,水格格,如果都爾靜這次上參不成反遭謀害,妳也別太難過。妳﹃守活寡﹄的日子正好結束,大可改嫁他人!」凌樺對水格格說。
可水格格一點也不想。
「照妳的講法,他們現在應該一個個愁雲慘霧,可我不久前還看見善敏在大街上風流快活。」知羅人還在涼亭外,夾著一絲鄙夷的聲音已先傳進涼亭。
柳丫頭替她把糕餅送上桌請大家吃。「我們買餅的時候,善敏貝勒也在店裡喝茶,小姐一見到他,就大剌剌的罵起人家,要不是我把她拉走,我們現在大概已經在小巷裡滿地找牙了。」
差點嚇掉她半條命,柳丫頭幽幽歎了口氣。
「我就不相信他敢拿我怎麼樣!」知羅倨傲地道。「再說,我也沒指名道姓呀,他如果把我罵的話往自己身上攬,那是他的事。」
凌樺不解地看著她。「怪了,為什麼每次都是妳看見他荒唐的一面?」在場的人卻都無緣欣賞,以至於對她的話頗多保留,不相信善敏貝勒是這種人。
「我才困擾呢!那簡直就是在殘害我的眼睛!」知羅百般不願意地嗤道。
此時,一抹身影不聲不響地由知羅背後靠近。
面對知羅的眾人霎時兩眼大瞪,想出聲叫知羅噤口,但卻發不出聲音。
「那些愛慕他的女人簡直瞎了眼睛,再不然就是沒帶眼睛出門,才會迷上他那種人!」哼!
「哪種人?」一道聲音不解的問。
「行為誇張、濫情、沒有操守的下流胚子!」她悻悻然地說。
此話一出,眾格格倒抽一口冷氣。
知羅繼續挑眉地問:「妳們是和我義結金蘭的姊妹淘,應該會支持我吧?」
大夥兒驚嚇更甚,一概臉色發青。
「妳們幹麼?有必要全一臉見鬼的表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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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點名跟她立場相同的一窩子女人,沒回答她的問題,已搶先失聲大叫,奔的奔、跑的跑,撞翻了桌上的茶水,掀飛了書紙,一團混亂後全逃得不見人影,徒留慢半拍的知羅瞠大眼睛,呆杵在涼亭內,搞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
「格、格格,妳……妳後面……」她的丫鬟也嚇得躲到涼亭外的大樹幹後面。
這是怎麼回事?她後面?她後面有什麼嗎?
知羅不耐煩的轉身,定睛一看,這才赫然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堵高大的肉牆,而這堵肉牆上方的那張臉正是 善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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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色大變,慘叫一聲,直覺地想往後跑,豈料腳下一陣打滑,硬是狠狠一屁股跌坐在地。
她滑稽的模樣令善敏笑了,笑容很冷、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