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惡奴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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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她喜歡做家事、喜歡被大家依賴,為什麼這些喜歡一旦到了他的嘴裡,便全成了不堪的虐待?

  「懶得理你。」她的事,他才不想管呢!他只想待在這個地方避避風頭,等他家裡的人來接他。

  他一個王孫公子落了難,身上沒銀子使的滋味真難過,但陸靖一點也不想自食其力,靠自己的力量回京城。他要待在這裡等人,而這段等待的期間嘛——唔!她得伺候他的吃、穿。

  「盛碗飯來。」他命令她。

  「你幹嘛?」

  「我要吃飯啊!」不要她盛飯,他能幹嘛?

  陸靖翻白眼,真不曉得這丫頭是不是腦子壞了,有點「阿達、阿達」的,要不然這麼顯而易懂的事,她還要張大嘴巴,問他一句為什麼。

  她是在耍白癡啊她!

  陸靖像個大爺似的,坐在灶房的長板凳上,蹺著他的二郎腿,氣定神閒等著奴兒服侍他。

  奴兒既要張羅他吃,又要張羅他穿,她是招誰惹誰來著?她只不過是好心的買了他,為什麼得淪落到當他的奴才!

  奴兒瞪著他,可他卻比她更凶;奴兒凶不過人家,於是短了氣勢,只好委曲求全的去張羅吃的讓他吃飽、喝足。

  而他吃飽了、喝足了,這會兒他總該走了吧?

  「你快離開。」奴兒想過了,帳面不符的事她自個兒會想法子矇混過去,至少勝過留他這個大爺待在她家白吃白喝。

  她家裡的人要是看到她房裡窩藏個男人,那還能不天下大亂嗎?

  「你快走。」她拿手推他。

  陸靖一個轉身,折了回來。「你急什麼急?我有說我要離開嗎?」

  「你還不離開啊?」難道他還想賴著不成?

  「我三天沒洗澡了。」陸靖很受不了自個兒身上的味道。「你去燒桶熱水來讓我洗澡吧!」

  他指使她指使得倒是挺順口的。

  奴兒不禁為之氣結。

  「怎麼?還不快去。」見她愣在原地,陸靖壞脾氣地吼她。

  「哦!」被他一吼,奴兒一驚,什麼氣全沒了,趕緊跑到外頭去劈柴、升火,燒熱水。

  她就像可憐的小婢女一樣,服侍著她花了二十三兩買來的惡奴才。

  她為什麼這麼可憐啊?奴兒心底有所不服,但她與生俱來便是逆來順受的個性;而陸靖的個性又太強悍,所以,她的心裡縱有再多的不服,也只能乖乖的聽從陸靖的指使。

  她現在只希望陸靖能早點閃人,為了達到她的心願,所以,奴兒更加努力的服侍陸靖這個惡僕。

  ※ ※ ※

  奴兒將陸靖要的熱水燒好之後,便把他藏在她房裡洗澡;而她自己則是一溜煙就不見人影了。

  她上哪去了呢?

  陸靖洗好澡,閒來無事跑到屋外閒晃。他以飛簷走壁的方式看盡蘇家裡裡外外的一切。

  大廳上,席開兩桌,男丁女眷隔著屏風分開用膳。

  可那個笨奴兒呢?陸靖下意識的四處梭巡的找她。

  在女眷那桌,他找不到她的人;陸靖輕足在屋簷上點了兩下,輕輕的躍開身子,飛著離去。

  在灶房,他找到了她的人,那笨丫頭正躲在灶房裡吃飯呢!

  他縱身下去,足點地,推開灶房的門問:「你在幹嘛?」

  他無聲無息的出現,差點嚇死她了。

  奴兒拍拍胸脯,把梗在喉嚨的那口飯給捶下去。

  要死了!「我才想問你,你在這裡幹嘛?我不是讓你在我房裡躲著別出來嗎?你怎麼這麼光明正大的在我家晃啊?要是讓人瞧見怎麼辦?」

  「不怎麼辦。」陸靖覺得他長得玉樹臨風、丰姿颯爽,沒什麼好見不得人的。

  倒是她!「你怎麼躲在灶房吃飯?」她才像是個見不得人的賊呢!

  他彎著身子看向她一臉的狼狽。她因為忙而顯得有點灰頭土臉,那髒兮兮的小臉昂著,就像只可憐兮兮的小花貓般,看得陸靖忍不住就想欺負她。

  那隻小花貓不懂他欺負人的心思,還傻傻的回答他,「我喜歡在這兒吃。」

  「你少來了,哪有人不愛在大廳跟家人和樂融融地一起用膳,倒喜歡一個人窩在黑不溜丟的灶房用餐!老實說,是不是你家裡人不讓你同他們一起吃?」

  「你才少多管閒事,我家裡面的人這麼疼我、愛我,他們怎麼可能不讓我跟他們同桌用餐?是、是、是我不要的。」她還在逞強。

  「你為什麼不要?」

  「你沒瞧見嗎?那桌子才那麼一丁點大,卻要擠那麼多人;我在那個地方吃飯多不舒服啊?不如一個人在這裡用餐,這裡全是我的地盤、我的天下,我愛吃多大口就吃多大口,又沒人管;我為什麼不愛在這裡用餐?」

  因為這樣用餐,一個人很無聊。

  陸靖將答案吞回肚裡,沒說出口。他難得一見的良心跑出來,要他別再對她落井下石了。

  他分明知道奴兒在這個家裡不得寵,何必硬要揭她的瘡疤呢?

  「哎呀!」奴兒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又怎麼了?」

  「我忘了……」

  「忘了什麼?」他問。

  奴兒的眼睛圓溜溜的轉,她才不跟他說呢!

  「總之我有急事要忙,你快回我房裡躲著,別出來給我惹是生非。」她東西收拾收拾,便忙著往外頭跑。

  陸靖會乖乖的回房那才有鬼,他直接跟了上去。

  第三章

  奴兒是去聽課。

  她今年十四歲了,卻大字不識一個,家裡請來個教席,她忙裡偷閒,趁空躲在窗子底下偷聽夫子授課。

  今兒個夫子教的是對句。

  夫子舉例:寸土建寺,寺旁言詩。詩日:風雨送帆歸故寺。

  這是什麼意思?

  奴兒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她就蹲在窗欞底下推敲;她沒有筆,只能拿根樹枝在泥地上劃著。

  寸土建寺、寸土建寺——寸土怎麼建寺?好難喔!

  唔……偷偷看一下夫子怎麼教的好了。

  奴兒探出頭,她只要看一眼就好、一眼就好——她伸長脖子,將頭偷偷的伸展出去。

  她眨巴著眼睛,看著教席解釋——寸土之所以能建寺,是因為寸字頭上加個土字便成寺,故曰:寸土建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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