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說謊,那我問你,剛剛那個男的是誰?你跟他花前月下的,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你別胡說呀!」奴兒急急的想堵住他的嘴。
他好壞,就連說話都好惡劣,她明明什麼事都沒做,為什麼從他嘴裡吐出來的惡言,就像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你別亂說話,別壞了夫子的名譽,他是我妹子的准夫婿,我跟他沒什麼的。」奴兒不為自己說話,倒是一味的護起她口中那個所謂的「夫子」、「准妹婿」。
她的表現很可疑!
陸靖瞇起眼,看著奴兒雙頰酡紅。她臉紅得很詭異,這讓他看得極為不爽,因此他皺起臉罵人,「你臉紅的樣子醜死了。」
「我才沒有臉紅。」
「沒有,那這是什麼?」
他惡劣地用手去刮她的臉。「你想說你是抹了胭脂水粉嗎?哼!說謊前,你也不想想你有錢嗎?在這個家中,你的地位跟個下人沒什麼兩樣,還是那種不支薪的奴才,你說你能買那些奢侈品嗎?還說不是臉紅,你想騙誰啊?」陸靖惡劣地開口,而且字字句句切中要害。
她是個奴才!
她沒有錢!
她買不起胭脂水粉!
這些全都是事實,所以她不反駁,但是……「我跟他真的沒什麼,夫子看上的是雲英,他很愛很愛雲英的,所以你別亂說話,要是弄擰了雲英跟夫子的感情,那就不好了。」
奴兒怕極了別人往她的頭上亂叩帽子。
他想壞了她的名聲不要緊,但別往別人臉上抹黑呀!奴兒不希望因為她而造成別人的困擾。
「而且,我們之所以這麼晚了還在這裡見面,無非是我想讀書、識字,可我又沒時間;夫子人好,所以特地撥空教我,我們真的沒什麼。」
「沒什麼!」他才不信。
他見她臉紅,見她急急的為那人辯駁,一副她不在乎自己的閨譽,倒是擔心起別人的幸福,瞧她這曖昧的模樣,分明就是有什麼!
「你喜歡他對不對?」
「喝!」奴兒倒抽了一口氣,臉色乍青還白。「你、你別胡說!我、我怎麼會喜歡夫子!他、他是我的妹婿呀!」
「如果今天他不是你的妹婿呢?你是不是就會喜歡他了?」他咄咄逼人的問,不留空間、不留餘地。
難道她的表現真有這麼明顯嗎?讓人一眼就看透。
不不不!她沒有喜歡楊大哥。
楊大哥他那麼好、那麼高不可攀,就像仙人似的,她怎麼會不自量力的去愛他呢?
「我沒有。」奴兒虛軟地開口,口氣心虛得卻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帶我去見你妹妹。」
「什麼!」奴兒還沒回過神,奇怪?他為什麼轉變話題轉變得這麼快?
陸靖懶得理她,腳跟一旋便要離開。
他要走了!如此的光明正大!
奴兒追了上去,要他別亂闖。「要是讓人發現你的存在,那可怎麼辦?」
「讓人發現了最好,這樣你的家人才能明白你真實的個性。」
她真實的個性!
奴兒皺著臉,不懂他在說什麼,她一向就是這樣,哪有什麼真面目可讓人揭穿?
「你水性楊花,勾引男人。」
「我沒有。」
「我看到你對那人笑了,笑得猶如春花初綻,你一勾眼、一回首,你的每一個動作都在勾引他。」他指責道。
「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等我見到你的妹子之後就能知曉。」陸靖隨便亂走,但他一個初來乍到的陌生人,哪知道她那個叫做雲英的妹妹住哪啊!
「她住哪間房?」
「我才不告訴你。」告訴他,讓他去惹是生非,她才沒那麼傻呢!
「你要是不說,那我就一間間的找,到那時你別怪我替你惹事。」因為,事情會走到那個地步全是她咎由自取,她怨不得別人。
終於讓陸靖找到一間廂房,他提起腳,正要踹下去。
「別!」奴兒只好馬上跪了下去,雙手捧住他要往下踹的大腳。
「別踹呀!」她小聲地求他。「這是我大娘的房間。」他要真把門給踹開,那後果將是不堪設想。
「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在說謊?或許你的雲英妹妹就住在這裡。」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她頭搖得像波浪鼓似的。
「那她住哪?」
奴兒不語。
「不說,那就別怪我不聽你的話。」他腳一使力。
奴兒緊緊的把他的腳抱住。「好好好!我帶你去、我帶你去。」她只求他別惹事,她帶他去就是了。
「那這不快走。」陸靖收腿。
其實,他剛剛根本就是在裝腔作勢,他要真想把門踹開,十個她也拉不動他一條腿。
蠢!陸靖在心裡暗罵她—句,甩開衣裾,昂首闊步地走開。
奴兒只能默默地跟在他的後頭,走過層層迴廊,他們終於來到雲英的閨房。
「就是這兒了。」奴兒止步,不想再上前一步。
「手給我。」他命令。
「你想幹嘛?」奴兒戒慎恐懼地退了一步。
陸靖不耐煩地將她的手搶過來,單手環著她的腰,足點地,一登步,他帶著她上了屋簷。
「你要幹嘛?」奴兒雙腳騰高,感覺很不實在,她怕得雙手直揪著陸靖的領口,兩眼不敢往下看。
「噓!噤聲。你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偷偷摸摸的上來這裡吧?」他修長的手指豎直在她小小的櫻唇上。
奴兒小嘴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害怕,遺是因為他手上傳來的溫度;然而,陸靖沒給她太多的遐想。
他一上屋頂,便躡手躡腳的將瓦片掀了。
「你這是幹什麼?」
「看你妹子。」
「你這樣、你這樣跟個下流的登徒子又有什麼兩樣?」奴兒氣急敗壞的罵他,她沒想到他這麼大膽,這麼惡劣。「我妹妹是個還沒出閣的黃花閨女,你這樣偷看她,要她以後怎麼做人?」
「她不需要我教她怎麼做人。」陸靖突然轉過頭面對她那張喋喋不休的臉孔。
他的臉離她好近好近,奴兒這才發現,她買回來的奴才竟然有著一張挺好看的臉。